小闲回抱着他,轻声道:“有甚么话你尽管说,别憋在内心。”
明月忍了又忍,唇边带笑道:“先前非常悲伤,这会儿已用过半碗稀粥。”
叶启点头,道:“好。儿子恭送父亲。”
暖冬本待不说,但是叶启安静无波,看不出喜怒的眼睛扫过来,她内心打了个突,不敢坦白,道:“早上十郎君起床后,叮咛备下炭火,在房里烤了约摸半个时候,又叮咛备下冷水,沐浴后去了上房。不久便病了,发着高烧。”
这也是个别例。叶启笑道:“儿子这就叮咛下去,着人筹办去田庄的一应物事。”
说到底,还是丈夫首要,对十郎不过面子情。陈氏内心有气,脸上就欠都雅,道:“十郎不幸,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么一病,谁近谁远的,可就看出来了。”
陈氏心如刀绞,流着泪只是叫:“我的儿……”
叶启朝他伸脱手,道:“既是如此,把奏章拿来,待儿子替父亲递上去也就是了。”
这也是体例啊。叶德顿觉此计大妙,喜道:“如此一来,你母亲亲就算有气,也不能对为父发了。”
说到底,还是怕母亲。叶启颌首,道:“是,让娘亲来找儿子就是。”
叶启已道:“儿子辞职。”牵了小闲的手径直走了。
叶德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写好了的奏章,刚递过来,却又把手缩归去,道:“还是为父亲身递上去吧。为父这辈子没做过甚么事,莫非请立个世子,还得假手别人吗?”
这叫甚么话,莫非小叔子反而比老公首要?小闲再能忍,也不想咽下这口气,正要开口,叶启已抢先道:“既然娘亲感觉十郎不幸,不如给十郎说一门亲,择日迎娶也就是了。”
叶启唇角勾了勾,算是回了一个笑容,道:“可惜父亲在书房里说的话,外间的人并不晓得。”
回到启闲轩,小闲忙问:“但是出了甚么事?”
叶德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把奏折放回抽屉,整了整衣冠,道:“那我这就去?”
话固然没错,叶启还是道:“父亲可想好了?如果娘亲生机,父亲如何自处?”
叶启把屋里的丫环都打发了,拽了小闲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发间。
叶德低头想了半晌,道:“为父明儿递了折奏章,就去田庄上住几天,一来避过风头,二来消消暑。”
嗯?叶德并不傻,顿时听出叶启的弦外之音,反问道:“三郎的意义?”
陈氏是诰命妇,却不能上奏章,更不能超出叶德上奏章请立世子。
这是图穷匕见啊。小闲的心抽紧了,神采凝重,道:“我们如何办?”
“产生甚么事?”小闲仰了脸问。
叶启直到他的背影消逝不见,才收回目光,朝启闲轩而来。外书房静无一人,掩映在夜色中。
可不要一见面又给他神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