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垂下眼,含笑道:“是啊,这也是儿臣第一次离宫这么久,开初在长孙府里住着另有些不适应。”

他与父皇相处十几年,父皇又在他身上破钞了那么多的精力,即使此中有一半的父子交谊是假的,但另一半倒是真的,他是算准了父皇会思疑他召他入宫查问,也算准了父皇会因着那一半实在的父子情而心疼他重新用他,可他没想到父皇竟会要他像青琅那样由明转暗。

这些个牌子看起来破褴褛烂的,可倒是三郎的全数身家,特别是那块皇子的腰牌,若他真的将那块腰牌收回,便是断了他们的父子亲缘,其他暗部的令牌他天然也是要收回的,三郎今后将不再是皇子,没了职位,没了权势,没了高贵,连跟长孙伯毅的婚事都要打消,只能做一个百姓。

“……是。”

四目相对,黎绍一愣,神情转为震惊以后,又敏捷黯然下去。

若换做之前,听到这话的天子必会非常心疼,可此时现在,天子还是心疼,但没有那么心疼了。

这话说到最后时,黎绍俄然转头看向天子,这毫无预警的行动打了天子一个措手不及,叫天子根本来不及收回核阅的视野。

瞥了天子一眼,黎绍点点头,是一副明显在负气却还很听话的灵巧模样:“儿臣晓得了,儿臣这就出发南下,五日内必给父皇一个交代。”

“这……”黎绍蹙着眉当真思虑,可苦思半晌还是摇了点头,“儿臣还真是想不出,父皇不如让青琅离京巡访一次,看能不能……”

见状,天子抄起一本折子就丢进了黎绍的怀里,吓了黎绍一跳。

想起父子俩的过往,天子的神情温和下来,连声音也慈爱了很多:“三郎,把这些都收起来,朕何时说过朕思疑你了?”

天子笑笑,道:“朕怕你皇兄多想。去吧。”

“又跟父皇置上气了?还不筹算跟朕说话了?不说话也行,把那折子看了。”

“是啊,”天子懒惰地靠在了椅背上,“可对方仿佛对我们的权势了如指掌,你皇兄和青琅都思疑是暗部里呈现了内鬼,可朕一时之间也理不清眉目,只能叫你返来。你以平常在暗部之间走动,可有发明甚么端倪?”

三郎如何就敢将这些都丢在他面前?就不怕他真的全数收回了?

黎绍昂首看了天子一眼,眼神中尽是失落和伤痛,而后又撇开首,只给天子看一个倔强的侧脸:“儿臣的统统都是父皇给的,父皇信赖儿臣,儿臣自也甘心替父皇分忧解难,刀山火海都不怕,可若父皇不信儿臣,那这些个权势儿臣也承担不起,儿臣甘愿甚么都不要,也不肯让这些东西诽谤了父子亲情。”

天子揣摩一番,看着黎绍慈爱地笑了起来:“三郎啊,在长孙府里过得如何样?朕瞧你如何仿佛清减了很多?长孙家的小子不给你饭吃吗?”

听到这话,黎绍抬开端,猜疑地看着天子。

他独一担忧的,便是一向紧跟在他背面冷静看着他清算行李的这只……咳,这小我。

黎绍偏头看了看天子,还是是笑着:“儿臣想着父皇既然要我出宫去,那必定就有父皇的事理,儿臣不想孤负了父皇的情意。”

天子的眼神一闪,叹道:“是有挺长时候没见着你了,打你出世以后,这大抵是朕与你别离时候最长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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