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下巴一挑,不屑地看着黎绍问道:“甚么人?报上姓名!”

这余下的人生里,他并无所求,也没有甚么非要达成的心愿,既然如此,便也没有隐姓埋名轻易于一隅的需求。并且即使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他能面劈面地与伯毅相见的机遇却屈指可数,乃至能够底子就没有那样的机遇,他如何敢等?

黎绍眉心一蹙,冷声喝道:“雍宁,带他们走,这是号令!”

此人谁啊?不逃命去,如何另有表情操琴?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黎绍昂首看着俞世,轻笑一声,道:“是中间带人闯进了紫兰殿,这个题目莫非不该该是由我这个仆人来问吗?”

雍宁眉心紧蹙:“殿下您执意留下只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可殿下,只要您还活着,总会有机遇晤到他的,您如何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见他?赔上性命也要见他一面,值得吗?”

见黎绍不惊不怒,还是是一副泰然自如的模样,俞世内心就有气:“他娘的,让你说你就说,不要命了是不是?!”

因为那一句号令,雍宁咬牙,手一扬,便带着殿内七个一向沉默不语的人往紫兰殿的后院冲去,那边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既然如何都是要死,倒不如死在伯毅手上,也能了结我这十年来的心愿。”

十年未见,还隔着血海深仇,长孙氏和黎氏族人死得就只剩下几个了,他跟长孙伯毅之间的交谊还能剩下多少?本日一见,长孙伯毅有几成能够会放他一条活路?他就非要把别的半条命也搭出来吗?!

前殿正中,三皇子黎绍端坐操琴,一身灰扑扑的布衣与殿内的气象刚好相称,然琴声悠悠,带着一丝暖意,让民气悦的曲调与这殿内的萧索一点儿都不相配,但黎绍并不介怀。

“保重!”

俞世啐了一口,大步上前,而后一脚蹬上瑶琴,这才让黎绍停下了手。

雍宁八人刚走,前殿的正门和四道屏门就被人齐齐踹开,一队兵士簇拥而入,一部分人冲进后院搜索,其他人只是将黎绍团团围住,而后就不知所措地看着淡然操琴的黎绍。

雍宁还想再劝,却俄然闻声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喧闹,大抵是叛军撞开了紫兰殿的大门冲了出去。

紫兰殿的大宫女云珠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可黎绍还是不为所动,云珠没有体例,便转头看向站在黎绍面前不远处的雍宁。

皱眉看着黎绍,雍宁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从小到大,凡是黎绍决定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他。

跪在黎绍另一边的大寺人邓义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奴婢也不走,归正奴婢没有子孙根,出了宫去也不能如凡人普通糊口,倒不如陪着殿下去鬼域路上走一遭!”

暮秋,紫兰殿中一片萧索,殿外绿叶落尽,素净的娇花早已不在,殿内空空荡荡,瞧着是灰扑扑的一片,桌椅都掉了色彩,就连独一的几个宫人都不见了踪迹,偌大的紫兰殿空旷得有些苦楚。

这些年黎绍在紫兰殿内所受的苦,哪一桩、哪一件不都是因为他暗中帮忙长孙伯毅的事情被人发明?他为长孙伯毅做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半条命都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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