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不孝子孙!!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是铁了心将我老婆子往死里逼啊!好好,你们本事,我、我……”贾母一口气没接上来,徒然晕厥畴昔。
不等那拉淑娴开口,贾赦忙命容嬷嬷立即将其送回东院。容嬷嬷原就不在乎贾母,闻言当下便应允着,将那拉淑娴搀扶回了东院。
“哼,你晓得就好!”
容嬷嬷承诺了一声,拈了拈被角,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她也不得闲,许是因着主子病得太久,东院这头乍看之下没甚么题目,可细细究查起来,倒是到处有缝隙。作为曾经帮着那拉淑娴执掌东西六宫的容嬷嬷,自不能由着底下人反叛。对于这一点,那拉淑娴天然也早就推测了,却涓滴不担忧。也是,真要担忧的话,倒不如替这满院子的丫环婆子担忧一下。
若说贾赦出门一趟回家后便感觉变天了,那么对于贾政而言,说是天塌了都一点儿也不过分。贾政是大朝晨的分开的,因着离出孝也没几个月了,他只每日早出晚归的拜访各路名流,不求对方为他说话,起码别因着这两年的守孝而将友情给弄淡了。
因着贾赦必须坐镇于荣庆堂,只得让容嬷嬷先将那拉淑娴送归去。那拉淑娴原也想留下来,却无法贾赦态度对峙:“淑娴,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母亲夙来身子骨健旺,赖管家又去请大夫了,你在这儿帮不上忙不说,万一转头又累病了,可怎生是好?”
当下,荣庆堂内哄成一锅粥,特别是王夫人,只一刹时便再度泪流满面,哭喊着扑到了贾母身上。
“知错能改良莫大焉,弟妹你去罢!”
“哪会有甚么流言流言?清楚是你这妇人在招摇惑众!”
而比起旁的人,贾母此时的表情才叫真正的卑劣。
……
那拉淑娴惊奇的挑明,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同锥子普通直戳贾母的心头:“像甚么堂堂国公府的正院里住着的并非袭爵的大老爷,而是五品工部员外郎的二老爷。再比方,贤人虽推许以孝治天下,却也夸大长幼有序,可超品的国公夫人却愣是以孝压人。这兄不兄、弟不弟,母不母、子不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罔顾君臣了?”
……
贾母晕畴昔了,固然她还是中年人,可到底是荣国府的老太太,更是贾赦的亲生母亲。见贾母晕厥,贾赦纵是心头有着再多的抱怨,这会儿也不由的担忧了起来。
“贾赦,你是不是非要逼着你弟弟将荣禧堂让予你?”贾母阴沉着脸,目光森然的看向贾赦,逼着他做出挑选。
不等贾母将这番话消化,本来晕厥畴昔的王夫人,现在却终究醒转了过来。当下,王夫人便强撑着道:“搬!我搬!我这就搬!”
搬出荣禧堂已是没法窜改的究竟,这点王夫人看得很清楚。只不过,她内心也另有算计,想着纵是搬了,也决计不能让大房这般舒坦。这般想着,王夫人便在金珠的搀扶下,行动盘跚的走到了那拉淑娴跟前,强笑着道:“大嫂,您说得对,您说得句句都在理。原是我年纪轻不懂事儿,这才几乎变成了大祸。幸亏有大嫂及时点出,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若答复是,这逼迫亲弟的帽子算是一辈子摘不掉了。可若答复不是,那荣禧堂岂不就拱手让人了?贾赦虽聪明不到那里去,却也不是个蠢蛋,一刹时就明白贾母的言下之意,却并不能立即找到合适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