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红着一双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子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点了点头:“爹爹,我找到表姐了,还找个一个哥哥,孩儿现在还从了军,你放心,孩儿很好,孩儿也要向你一样,成为大豪杰!”
我按捺不住欣喜的表情,起了身,跑到院子门口,却又不敢出去。
若这疆场真如小七想的那般,只要光亮正大的厮杀,倒也罢了……
我取了些银钱金饰,塞给了小七和子衿。
“小七?”我欣喜得很,却不敢大声,压着声音唤了他一声。
等萧浮生终究进了院子,我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兵,而非春晓。
总之萧浮生让我不管,那我便不管了。
我常日里给娘舅上香烧纸,也多数是在早晨,我这院里再萧瑟,也怕被故意之人做文章。
“小七,姐姐说了,要替你爹照顾好你。”我将那银钱硬塞到他手里,“另有子衿,他现在行动不便,你虽是弟弟,也要照顾好他,明白吗?”
话说完了,我又叮嘱子衿:“将那银钱拿一些给你爹娘,另有……别说是我给的。”
对,娘舅的尸身固然被炸毁了,但他的头颅被我埋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下。
何况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恩仇,我也实在不敢肖想其他。
“爹爹……”小七哽咽着,已然泣不成声,“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
但本日有萧浮生守在内里,我自是不消担忧,娘舅归天这么久,小七也是该拜上一拜了。
“来了就晓得了,”萧浮生起了身,“细作之事你别自作主张,露了马脚,反而好事。”
让我跟着他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哪怕走到死,也算我二人应得。可小七和子衿,这两个赤子之心的少年,我但愿他们所看到的,也都是光亮的。
那萧浮生呢,他会去措置吗?
待此中一个抬开端,笑呵呵地唤了我一声“夫人”后,我才认出,那是子衿。
小七这才慢腾腾地抬开端,内疚地笑着看向我,轻声唤道:“夫人。”
另有那细作,我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此事活着子妃那边,已经算了了,若被她发明我还在调查,定会引发她的思疑。
我亦没忍住落了泪,转过身去擦净了泪痕,又微浅笑着道:“娘舅,你放心,小七我定会照顾好的。”
只是,萧浮生一贯爱冷着一张脸,纵是笑,也是调侃、嘲笑。是以,我从未想过他真正笑起来是何模样。
我取了香烛纸钱来,带着小七和子衿到了埋娘舅的大树下。
这个是子衿,那另一个就是……
只求在他身边好好活着,护好小七。
我实在是被算计怕了,心不足悸。
“你……你晓得那小我是谁吗?”我抬高了声音,谨慎翼翼地问。
“先别想这个了,”萧浮生对我笑笑,“下午有人来,筹办筹办。”
“小七,你爹爹,就埋在这里。”我说着,先给娘舅磕了个头。
我见萧浮生如此,心下稍安,又重新坐了归去。
萧浮生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知他是早推测了,还是这么多年磨炼,让他连惊骇都不会了。
开初,他们还不肯要。
吃过午餐,我便一向盼着那萧浮生说的那人来,我想来想去,能让萧浮生这般轻松给我打哑谜的,也只能是春晓了。
小七难堪地看了我半晌,终究将东西收下了:“表姐,我们就要回北境了,你本身要好好保重呀。”
子衿一向笑呵呵的,见小七堕泪,这才微微皱起眉头:“小七没事的,今后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我就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