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有些不欢畅地跺了一下蹄子。
紫微星君带着仙鹤分开今后,我在凉亭边呆站了一小会,远处的天空碧蓝如水,绵白的云朵轻如柳絮,衬着晨间的日色漫开清浅的光晕。
但是有一名冥司使却仿佛不在这个结界里,他收了握在掌中的法杖,方才踏过门槛,就有两位娟秀动听的女人围了上来。
两位女人身穿广袖长裙,衣领拉的很低,脸上薄施一层浅粉的胭脂,眉眼含笑,行动多娇媚,声音甜而不腻道:“奴家终究又盼到您了。”
再然后修明告别分开,他和清岑一起消逝在正门外,却仿佛并没有回天界。
我抬手摸了摸白泽的脑袋,想到一个月前的所见所闻,说不清为甚么,心跳俄然快了起来。
我呼吸加快,咬住勺子说不出话来。
又顺手捏了我的脸,他才接着沉声道:“朝夕楼里的美人,如何比得上挽挽。”
紫微星君握紧了手中的玉牌令,面上还是没甚么神采,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修明殿下已有三个月未回天界。”
舞乐的节拍很慢,琵琶轮指长音不歇,烛火透明的台上,她姿势极美地褪下外套,藕臂纤细如莲蔓,着一件薄衫挥袖旋身,眼波盈盈堪可勾人。
这话固然说得安静淡然,却仿佛带着淡淡的怨气。
夙恒伸手搂住我的腰,“还在活力?”
我闻言一怔,随即美意安抚道:“修明神君位列法道顶峰,就算碰到险境也能逢凶化吉……”
我略微思虑了一下,浅声叫道:“夫君。”
雕饰富丽的马车内,四角都嵌着光色温和的夜明珠,我坐在夙恒的身侧,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那位冥司使衡量动手里的银票,望着跳舞的玉奴女人,应了一声“哦”,又道:“待会也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我跟着这位爷走进了朝夕楼的大堂。
“那天你们仿佛要去朝夕楼……”不晓得为甚么,心底俄然涌起一阵涩意,我拽紧了被子,眼中水汪汪一片,“修明神君没有回天界,他是不是和清岑天君一起去了朝夕楼,那边的美人那么多……传闻你和他们友情很好,假定他们聘请你去……”
就仿佛……
话音掉队,夙恒并没有放开我,隔着衣服在我身上摸了几把,静了一阵俄然开口道:“死魂簿上有了新的名字。”他淡声道:“挽挽又要去人界了。”
我怔了怔,又凑畴昔亲了他一下,“此次雪令和我一起去,我会尽快返来。”
最后一个排闼出去的女人更是丽质超群,她抱着一把玉骨犀牛角的琵琶,一颦一笑皆惹人遐思,一举一动都仿佛无尽拨撩,款款站在七位红牌之前,莺声软语道:“爷,让奴家给您唱首曲吧……”
桌上摆着一碗芙蓉鱼羹,正冒着腾腾不止的热气。
他说:“叫上七八个,好好乐一乐。”
白玉雕砌的台阶上淋着方才下过的雨水,踩到第二级时脚下一滑,我伸手去扶翡翠阑干,却被瞬移而来的夙恒直接打横抱起。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夜空茫茫,月朗星稀。
风中携着如有似无的雨意,白泽依在我身边蹭了蹭,又低头刨了刨蹄子,我摸了它头顶的犄角,轻声道:“走,我带你回家。”
路过的客人们见怪不怪,似是早已风俗这般非同平常的豪奢。
夙恒抱着我站了起来,很共同地问道:“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