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见到轩帝这副很有些横眉切齿的模样时，像是非常惊骇一样缩了缩脖子，眼神游移着也不敢看向轩帝，且面色讪讪地闭了嘴。
他口中哀嚎一声，旋即便对着轩帝叩了一首，再抬起脸时，脸上已经带了几分悲戚之意和委曲的神采来。
“陛下，莫非臣在你眼中便是那般的无耻之徒吗？臣做出的这些窜改还不敷果断吗？如果臣想借着权势再行荒唐之事，又何必劳心费心肠承办城南一案？”
“顾清临，当初你给朕立下的豪言壮志呢？”
固然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且这些不过是他摸索轩帝的一种手腕，但见到轩帝面带怒容，段恒毅还是暴露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来。
“那样，满朝高低的文武大臣，还能有几人会真正的体贴朝政？”
轩帝眼中带着猜疑地看了一眼段恒毅，满脸的迷惑不解，微微凝眉看着他，语气里已经带上了讽刺之意。
怒极的轩帝，抬手便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段恒毅打砸了畴昔。
又岂会因为前路停滞重重便先言放弃？那样他铺下这么大的一张网又有何用？
“可自从臣那夜见地到那些肮脏肮脏今后，臣便晓得比臣更加令人仇恨不齿的人大有人在。和他们比拟，臣的所作所为，在他们那些人面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且他本日受召进宫，也并不是为了城南一案而来，毕竟中午他已经把城南大小事件都写在折子上呈给了轩帝。
“陛下……臣……臣，实在是有口难言呐！”
他不过是在借此事来摸索轩帝的态度罢了。
“朕有何好担忧的？”
“届时，形成的慌乱、产生的流言、臣又如何向陛下您交代！”
“朕听闻尚未婚配的小顾卿家在内里养了外室，此事可当真？”
“竟然自甘出错到与他们作比较！你如何不与朝中那些忠耿之臣互作比对？朕对你当真是绝望透顶！”
段恒毅几近是连摔带跳地从石墩子上起家，顺势便跪倒在地上，活脱脱一副贪恐怕死迷恋权势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若非轩帝成心要措置这些人，对此才只字不提，要么便是轩帝底子没看他呈上来的折子……
“臣也就不揣着明白装胡涂了，臣本日听闻到一则骇人听闻的动静，且有关于臣本身。臣又如何能不感到惶惑？”
脸上和眼中都已经带上了愠怒之色的轩帝，“砰”地一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在石桌上，白瓷茶盏回声碎裂，温热的茶水顺着桌面蜿蜒流淌。
不过转念间，段恒毅心中的考虑已经百转千回。
“臣那日就和陛下您坦言过，臣并不会惊骇任何人，因为在臣的背后有陛下您、大耀国最巨大的帝王。臣又有何惧？”
“担忧朕？”
“清临畴前混惯了，说句大言不惭的话，除却畏敬陛下您的天子之威以外，清临始终未曾感觉有甚么能够让臣害怕。”
听到这话后的轩帝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暴露一抹精光来，但却对此并未作何表示，只是冷哼一声。
段恒毅的话还没说完，轩帝一记凌厉的眼风便扫了畴昔，而他口中未说完的那些话，也在轩帝越加狠戾的目光中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段恒毅听到轩帝这话后，若不是定力尚可，已经几乎要笑出声来。
孔大人、叶大人的遭受他早已看在眼里，也自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会信赖轩帝口中那些光面堂皇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