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幕后之人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保不齐拿他没辙后,不会把主张打到他身边的靠近之人身上。
坐上马车里的段恒毅没有参与到李牧原、刘知远几人的议论中,而是一向在透过车窗向半山腰的处所张望着。
可昨日真假“顾清临”一事,该晓得的早都晓得了,何况在那之前那狂徒还曾把他们几人约到了平和楼。
此事他们已经连累此中,可事关何事,他们总要问个清楚明白的,也好有个防备不是吗?
刘知远又说了两句,一错目睹到段恒毅还是那副看着窗外入迷的模样,便微微拧了下眉。
就本日不欢而散这件事,怕是不消入夜便会传满金陵……
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目光,段恒毅口中轻笑一声,旋即这些绵里藏针的话便脱口而出,且同时他又顺手执起了桌上的茶壶,为几人面前空了半盏的茶盏蓄满了水。
他这话虽说的无情,但却也是在正理的。
口中连连回声的李牧原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略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倚在窗口的段恒毅,旋即像是有些严峻地咽了口唾沫,脸上也现出几分苦笑来。
半倚在窗口旁的段恒毅听罢这话,只是不知可否的轻笑一声,却并未答话,只是眉眼淡扫了一眼说话的刘知远。
昨日的事固然已经落了停,可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就更不肯在这些小事上被看出马脚。
而段恒毅也早在听闻到刘知远的这声扣问后,便了然了刘知远这话中未说尽之意,同时他也晓得有些事总归是该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一向缭绕在贰心头的除却婉儿的身影外,便是那一日他所见到的景象。
莲瓣形的青瓷杯盏,一毫不差地被他放在了先前所放的位置上,就连杯底的水印都一分未几一分很多。
段恒毅口中轻嗤一声,抬手打断了还想要说甚么的李牧原。
他不晓得在他身边还埋没着多少伤害,李牧原等人这自是不能出了任何忽略,且李牧原等人也不能因他一人而堕入险境。
本日清临兄本成心让他们几个在陛上面前露个脸,今后有了好差事也好汲引一二,可现下这等浮滑,他们越是避而不谈,就申明他们几人更加的在乎这件事。
说罢,段恒毅顿了顿,略一探身,拿起了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后,他才轻叹了一声继而道:“不肯奉告尔等为何意,想必你们自是心知肚明的。”
顾清临在很多事上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与他自幼便糊口在将军府和混迹于虎帐当中大为分歧,像是小物件的摆放上顾清临则更加的随便。
想起这些,刘知远的眉眼间便带上了些许的严厉来,他当真的看着段恒毅,等候着他口中的答复。
如果换作常日里,他怕是也就亲去那处衣冠冢前看一眼了,可本日的他,心境纷杂,实在无颜面对本身的衣冠冢。
本来因他这几句话而面色有些发僵的李牧原等人,见到他这个看似及其随便却非常暖心的行动后,便都是脸上带了笑,没了先前的那份拘束。
但是,这不过一个随便的行动,却让段恒毅略有些不适,但他也并未再动那茶盏。
幸而,他并没有真的死去。幸而,统统都还来得及。
“你们几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子,眼看着清临兄官位越坐做高,这给我们斟茶怕是你我几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