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悠悠的马车行驶在已经热烈起来的街道上，一如昨日所见的那般场景，且也是日复一日所见的热烈气象。
收集民气……只这一句话便可让别性命不保，幸亏他也听得出来陛下现在并没有要措置他的意义，不过是想敲打敲打本身。
而昨日那句似是带着气愤和怨怼的话语，不但轩帝听进了耳中，更有那很多跟从在侧的人，也一样听在了耳中。
那本揣在他袖笼中的奏折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般，让他感到非常的毒手，且更加感觉这本奏折原就不该写，也更不该带到宫里来。
可现在他想来，如果当真如此做，那么便是在乎指有错的人并非是他这个户部尚书，而是陛下。
或许陛下并不肯见到户部尚书姜大人，毕竟姜大人但是和二殿下来往非常密切，而现在二殿下又……
且到灰尘落定今后，这金陵也好，任何的一地也罢，总有属于他和婉儿的一处可得安乐之所。
“倘若凡事都要朕一一过问，朕又要这些臣子有何用？身为朝臣不谋政事，却偏去收集民气，当真该诛！”
不管愿与不肯，这个腰他必必要折。
殿外这些响动自是没有逃过偏殿内一向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姜恒，且轩帝口中那句似是咬牙切齿的话也自是被他听了去。
这上面的人最会看眼色，一个偶然的行动，或许在旁人眼里便是一种风向的变动，眼下这局势不明，如果是以而让人看出陛下成心汲引二殿下……那金陵这局势怕是更加混乱了……
他也晓得了本日他定是无缘得见陛下的，至于内里那些同僚会如何想，他已经没了心机去考虑，只一心想着如何能挽回圣心。
呈与不呈都不是处理眼下这件事的上上之选，且身为户部尚书他本就有不成懒惰之责，这件事的措置上他本来就想佐了的。
打动、意气用事的情感都不该呈现在他身上，也不该呈现在“顾清临”的身上，因为“顾清临”并不是一个会心气用事的人。
已经行进了宫门里的段恒毅尚且不知户部尚书姜恒被轩帝给晾在了一旁，只一门心机的在宽广的宫道上疾步走着。
只是说到底，他还是被二殿下所连累……若非没有二殿下在前，他也就不会有本日这一遭。
王总管脚步微怔，“陛下不见姜大人了吗？”
昨日西山一行，在半山腰那一处衣冠冢前与轩帝不欢而散，乃至是口中说出那句话“死得其所”的话，虽是表白贰心中所想，但现在想来昨日他实在是有些打动的。
本来他还存了两分幸运的心机，想着万一如果陛上面带不虞他便率先把奏折呈给陛下，也免了陛下发怒见怪于他。
本日进宫面见轩帝，是在段恒毅料想当中的，但却也是在他料想以外的。
一想到今后便能与敬爱之人安得一隅长相思守，段恒毅眼中的笑意便满溢出来，那张脸上也沁满了笑意。
他只要在这段时候里，汇集到有效的动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