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悄悄感喟了一声，尚算安稳的心境不由有些掀起了波澜，他已经好久不敢去想他的爹娘……常常心中的思念不成按捺时，才敢趁夜深之时偷偷溜进府里看望一二。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顾清临现在得志之时，他又怎能再往他伤口上撒盐！
鸽子身上的羽毛稍有些混乱，看模样并非是长途翱翔而至，反倒是像外力而至。
他仍旧记得年幼时所见过的那座被满门抄斩的大人府邸……那气象更是一度曾成为他的恶梦。
“清临兄放心便可，旁的承诺段某自是不会答允，但此事段某倒是竭尽尽力也会去保全。”
“明日，去过顾府今后，如果便利……恒毅兄便安排某分开吧！这金陵……实在无甚可沉沦！”
在听完段恒毅这些话后，顾清临的心境颠簸似是极大，不太短短的几句话倒是说得非常困难普通，且观他神采间，亦似是有些悲怆之色。
“呵呵，你我之间不过是相互相互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是徒然……”
“段兄应当服膺本日之言才可。如许……顾某才可放心北去。”
本心中似是另有诸多言语可安慰顾清临，但是当段恒毅瞥见如许的顾清临时，只剩下满心的怜悯和悲悯。
“但某觉得，既然某承了这份恩典，自是该尽些许的孝道。”
这在他看来，实属暴行。
“恒毅兄为顶天登时的大丈夫，你口中所言句句肺腑，某自是坚信不疑……只是某，某……”
故乡难离，难离的不但仅是那一份如山重的恩典，也不但仅是那一份难以割舍的爱恋，而是对故乡的深厚眷恋之情，同时也是阔别故乡、踏上异国他乡的茫然和发急。
“清临兄大可放心，有段某在便定然不会让两位夫人出了事，定然也要比及清临兄回到金陵，尽孝膝下才可。”
但已经获得顾清临的应对，段恒毅悬起一半的心总归是能安然放下。
绿林豪杰常言，祸不及妻儿大抵便是此理。每有朝中之臣犯下滔天罪过期，怒极的陛下便会行连坐之罪。
且顾清临本就是顾府二少爷，吃穿用度更是向来奢糜，而能支撑他奢糜无度的启事，又是因为其父顾言本就是一个好秉公舞弊贪赃枉法之人。
“这并不但仅是因为段某占了你的身份而是以心生惭愧，而是某……也感遭到了两位夫人对某所倾付的至心，固然二位夫人并不晓得某是假货。”
现在潜伏他身边的眼线不但一人，他不敢有涓滴的放松，一个不慎，便会引很多疑的轩帝陛下思疑。
手指探向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时，段恒毅的手不由有些颤栗。
顾清临这般与瑜城表里到处可见的哀鸿又有何异？不过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面对顾清临的咄咄逼问，段恒毅只觉心中气闷不已，且更让他感到有些羞愤难当。
段恒毅心知顾清临放不下的另有孔女人，但是对此他却不敢下任何的包管，因为他现在尚不腐败孔大人的态度，且他也不敢此时在顾清临面前提起孔女人。
顾清临神采间稍有怔忡，旋即口中带着自嘲之意轻笑了两声。
虽说顾言对顾清临并不亲厚，但吃穿用度上却始终未曾亏欠于他，乃至在全部顾府里，顾清临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他此举又与他们有何异？乃至他的处境远不如那些哀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