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几度起伏考虑的顾言已经没有了先前开口时的开阔和雀跃,只剩下满心的担忧,也对顾清临更加的抱怨和痛恨。
轩帝只微微点头却不急着开口。
毕竟这些账册最早送到的是他的御案,且这本本账册他几个日夜览阅,说是服膺于心也不为过。
顾言有些火急地分辩,随后抖了抖手中的册本,状似有些难言,“这……陛下……”
只两三日,一棵盘根错节执掌朝堂多年的参天大树,便刹时倾塌。
说完这句话,轩帝便不再理睬顾言,只眉头微拧,似烦恼又似疲累。
轩帝叮咛身边的内侍,又扫了世人一眼,“本日时候不早,众卿回吧。明日便可拟个章程。”
这不但仅是对待臣子的态度,更是一个长辈对称心长辈打心眼里的爱好……
顾言手捧着册本举步上前,位于顾言左边的刑部尚书神采变得有些丢脸。
要按此来给李生桐科罪,并不敷极刑。
“陛下……”
“启禀陛下,并非如此!”
如许的忽略或是忽视,他不知是有人用心为之,还是查办之人证据不敷。
他只想着宗子就要返来,想要再次打压次子,却忘了这本本罪行、那几本账册,乃至彻查罪臣李宏源一案都是由顾清临亲手督办,那么他手中的那几本账册是否已经早到了陛下的手中呢?
雅间的门开了又关,全部期间,相邻的雅间里正在密谈的几人始终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李宏源落得本日这般了局,是罪有应得。
“是。”来人应了一声,又转成分开。
看罢来人递过来的纸笺,闵柏灏脸上暴露笑容,“明日备筵,本王要给先生拂尘洗尘。”
翻开第一页便见其上列举着李宏源其子李生桐发卖私盐的罪证。
世人听得这话不由内心泛苦,时候紧急,明日便要拟个章程,彻夜不休不眠怕也完成不了,只一条路子非常便利……
“顾大人!”
心中更加郁结。
不等心中惶恐的顾言想出对策之言,便又听得耳边落下一道惊雷。
名为“山川间”的雅间里,压得极低的说话声仍在持续。
本来他想以此来崩溃扳倒李宏源,却不料老是被本身的儿子捷足先登,就连好不轻易到手的账册最后也要拱手于人。
“臣下想起清临前去北地边城时似是……”
数罪并累,即便不诛九族,只岳山李氏一族怕是今后百年内已再难崛起。
“你是想说清临出使卓阳国那一回吧?”
看来他想用帐本邀功一事是不成了!
雅间外,空无一人的长廊,一身穿轻甲之人脚步仓促而来,虽急行,却半点声响未留,直走到闵柏灏地点的雅间外轻叩门扉两声。
听得这话顾言内心打了个激灵,同是面对一本本的罪证闲坐一天,陛下尚未言说疲累,他若应了,怕是就会被以“年龄渐高,宜保养天年”的借口给打发了。
“去宣太医。”
坐在上首的轩帝听闻后开口温声扣问,“顾卿家但是乏累了?”
暗中查证李宏源等人的罪过一事,便是陛下命清临暗中调查。
账册列举甚为详细,就连出嫁的李氏女在夫家暗中措置了几个小妾几个侍女都列举此中。
只君臣之间万不该有这份豪情,天家父子尚无慈爱之情,清临他又如何接受得起?
心灰意冷的顾言手捏着册本神情冷然地回到本身的案几前,一个恍忽,顾言便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