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便该是灰尘落定了。
周良怒不成遏,“我大耀宗室贵女如何要与他为妾?他这般行动,岂不是欺侮我大耀荣威!”
“孤的战旗充足鲜红。”
“就你看得真,朕看你倒是没有老眼昏花,反而更加腐败。”轩帝笑呵呵应话,手上缓缓展开折子。
由着他的话,闵柏衍已经想到了闻语兰到了司徒雷的后宫中闹得鸡飞狗跳的场景,不由也笑出声来,只是脸上带了些许无法。
帐中又归于安静,模糊可闻帐外兵士的喊啥声,也可闻帐外的风啸雪落声。
信笺被打落在地,信函上用朱笔誊写的“战书”二字像沁了血普通鲜红刺目。
“欺人太过!此贼子欺人太过!”
传信的兵士恭敬的接过信笺,回身又分开了虎帐。
宫外的六殿下倒是满面阴沉喜色,已经足足月余他没有收到司徒雷的来信,统统晓得,便是不竭派出的探子传回,对于司徒雷这类用完就丢的行动,让他极其愤恨。
近乎旬日一道,晨起的轩帝便会问一声。
说罢,兵士便蒲伏在地,颤声道:“禀、禀陛,陛下,没有了,那边传信以后只让捎带这句话。”
再抬眼时,高博的脸上又现出那长年挂着的和蔼笑容,“陛下贤明,您为国劳累多年,是该卸下身上的担子了。”
“子肖父,乃是常伦,陛下您该欢畅才是。”高博递过浸德温润的锦帕给轩帝擦手。
这般说着,他脑中倒是闪现出一道身影来。
见此状,高博沉默了斯须,便颤声道:“陛下您把翼龙卫……”
跟着他的话落,兵士已经籍写好战书。
他虽自幼便不甚喜好这位表妹,却也没有讨厌到让她去死的境地。
盯着那些战书斯须,司徒雷敛怒反笑:“粮草之仇已经报了。”
“更何况,事在报酬,本王不信司徒雷娶了大耀的宗室女只为泄私愤。”
若真是闻语兰和亲云帆国,便是不知休咎,更是存亡难料。
帐中姿势闲散温馨的司徒雷看了来人一眼,目光又落在手中的话本儿上,头也不抬道:“念。”
被摔落在地的话本儿重新被人拾起递到司徒雷的手中。
直到书册翻看了大半他才问道:“另有甚么话?”
“须生常谈。”
高博没有回声,便听寝殿内响动一声,再观轩帝神采已是如常。
“啧啧,一个母老虎,一个孤狼,凑到一起倒是不知谁能制住谁。”
“呵呵,老奴那里是邀功呢,不过是想逗陛下您高兴罢了。”
听得耳边周良一声声的怒喝,闵柏衍把目光从那枚私印上移开,口中温声安慰道:“周将军消消气吧!此举虽有辱我大耀国威之嫌,但从古至今,两国联婚和亲又何尝不是停歇战事的上上策?”
斯须后,阅完折子的轩帝面上看不出喜怒,嘴上倒是叹了一声,“老三这胆量倒是像足了朕年青时……”
高博敛了笑,苦叹一声,“老奴盼着战事停歇,陛下您也能睡个安稳觉不是,不然您日日担忧殿下的安危,老奴瞧在眼里,心急又帮不上忙……”
这个动机在闵柏衍脑中一闪而过,反倒是一旁静坐的段恒毅此时轻笑出声。
跟着一声感喟,话语停止。
“去给传口谕,朕准了。”
只是思来想去,也只要她最为合适。
皇姑母膝下的岚湘郡主闻语兰倒是非常合适,只是他这个表妹的脾气本性……便是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