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水下肚,那小丫头有了微小的动静。
宋燕燕内心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得厚重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她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老迈媳妇,从速过来搭把手。”
最要紧的是,宋燕燕在这昏倒的三日内,于梦境中几近是过完了浅显农女宋燕燕的长久平生!
可她昏倒不醒的身材底子就不听她的,醒不来,也动不了!
未几时,田灯花捡来的那小丫头公然浑身颤着醒了过来。
大嫂齐莲窸窸窣窣的起了身,又倒吸一口冷气:“娘,你这从那里捡了个小丫头?咋也晕着?”
这罗锦瑜,就像是宋燕燕宿世爱看的真假令媛文里的女主——她亲娘是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却在出世时被故意人更调,堂堂真令媛流落官方,受尽痛苦。
田灯花看着闭着眼堕泪,却不能动的女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得炕上躺着的宋燕燕头痛欲裂。
谁也不知,这三日,宋燕燕倒是因祸得福,在昏倒中想起她宿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
“婶子,我一看您就晓得您是好人。我晕倒在您家门外,想来应是老天看我太苦,给我指的最后一条活路。求您,求您收留我吧。我甚么活都无能,我吃的也未几,我给您当丫环服侍您,给您当牛做马……”
她想展开眼,跟年老迈嫂说,不要吵啦,她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
“晓得啦,阿娘!”
想到这,还躺在炕上醒不过来的宋燕燕,的确是心急如焚。
想起那流遍全部小院的血,另有那尖刃刺穿她与她娘亲的痛,宋燕燕死力想挣扎,想大喊,却转动不得。
“神婆说了,那是不测,不测!”
那尖刃穿体而过的极致痛苦,都比不过她娘为了护住她挡在她身前,却被那些暗卫一并捅穿、母女俩鲜血流满了相互满身的痛!
“行了,闭嘴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倒下去,甚么也不做吧!你也别当着娘的面说这个,小妹但是爹的遗腹子,这么多年,娘把她看作是眸子子一样。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娘不撕了你?”
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庄,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甚么人在外头行走。
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筹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
她抽抽泣噎的,声音发着颤,看着不幸极了。
“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倒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我们一家子今后可如何活?”
浑身不能动的宋燕燕听着这番话,要急死了!
她躺在炕上,绝望得很,眼睛流下了一行泪。
——宋燕燕她们百口的磨难,始于收养罗锦瑜。
“燕燕!燕燕!你能闻声吗?!”
“燕燕!去给鸡添个食!”
宋燕燕只感觉脑海中响起一声细弱的破裂声,似是甚么桎梏被突破。
鹅毛大雪。
田灯花定睛一看,竟是一行眼泪!
可她们宋家就是个费事的浅显农户家,家中不余裕,农家后代,哪有不做些力所能及活计的?就连她这个宋家亲女儿都经常被她娘教唆的忙来跑去,这真令媛罗锦瑜是糊口在她们宋家,同她们一道做些农活又如何了!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最要紧的。
娘啊,你别信啊!
等那小丫头弄清楚所处环境后,便挣扎着跪在了炕上,朝田灯花磕了个头:“美意的婶子,多谢您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