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儿,薛鬼医又道:“这马六爷的程度和都城里那些刽子手还是有差别的,在前朝中,割满三四千刀的大刑也是有的。北都城里的刑部刽子手个个身怀绝技,都是世代传授下来的神妙手腕,外人绝可贵知。老夫当年在京亲目睹过刑部刽子们练刀,本来要先从最大的大牲口身上练起,割牛割马割骡子,最后越练越小,刀数倒是不减,直练到鸡犬鸭鹅老鼠兔子才气出师。”

听薛鬼医这般详细道来,清风道长和老刘头才明白了一个大抵,纷繁点头称是。

这话说的不免又让清风道长老刘头一愣,老刘头说道:“薛鬼医,老夫我晓得你医术高超,但是话也不能胡说,此人的肉如何能跟那些牲口相提并论,还说在老鼠身上动刀,那老鼠才多大一点儿?怎能割伤几千刀不死,他本是再大,恐怕也做不出来吧?何况那老鼠又不循分,活蹦乱跳的,你就是把它绑起来,刚一划破皮肉,流出那么一丁点儿血便死掉了,这又不是包饺子剁肉馅,一向老鼠剁成了几千刀还能看出老鼠模样来吗?”

这话憋的老刘头面红耳赤,一时候便也说不得甚么,俄然间,听到咚隆一声号炮响起,这便是给金霸天报丧的声响,眼看中午三刻就要到来,人群中再次热烈了起来,乱糟糟的弄成了一片,那边马六爷和他那两个门徒早已经将刑具一一摆放了出来,放在了金霸天的面前,金霸天心中天然惊骇,却还是硬装出一副豪杰模样,仰天大喊了一声:“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豪杰,杀光你们这些鼠辈!”说罢,又是仰天狂笑,状若疯颠。

薛鬼医浅笑不语,颇感觉老刘头是少见多怪,摇了点头说道:“刘老哥,要不如何说人家身怀绝技呢,这都是世代相传的技术,你如果晓得了,岂不是也能像他们普通吃上皇粮了?”

薛鬼医嘲笑了一声,不屑道:“凌迟碎剐为本朝最酷之刑,平时可贵一见,但现在恰是平寇定乱之时,一旦捉到了发逆反贼,无不消此极刑处决,以是这几年我们见碎割活人也见很多了。不晓得你们发明了没有,越是健壮精干的男人,越是能够经得住多刮几刀,你们看这金霸天,身形魁伟,一身的精肉,别说刮他一千三百刀,就是两千三百刀他也能接受的住,反而是那些浑身肥膘的人最是难以动手,一刀下去不免连皮带膏地扯下一堆,刮个二三百刀已经实属不易,以是老夫才说这马六爷的手腕不能闪现出来,如果换一个三四百斤的瘦子,刮到二百多刀的时候,他身上便是血肉恍惚,光是流血也给流死了。”

此话一出,老刘头和清风道长都转头了看向了薛鬼医,一脸的惊奇之情,不详确想以后也就不敷为奇了,这薛鬼医乃是一代名医,给人换内脏,接胳膊接腿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这简朴的割肉之刑,不过老刘头却还是有些不大明白,因而问道:“薛老弟,你这话是甚么意义,听你这口气,仿佛另有些看不起这马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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