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滴眼泪还没来得及挤出来,王管家就被这话愣住了神。
“锦茵姐姐,那我先出去干活啦。”
雪玉没多留,当真只是等着宋锦茵醒来,然后谨慎地将其送回了屋子。
宋锦茵嗓子有点哑,瞧见雪玉,浑沌的脑袋俄然复苏,想起刚才裴晏舟威胁她的话,靠畴昔的手微微一僵。
“说了的,锦茵姐姐。”
父亲很爱她们,从不厚此薄彼。
“睡醒?”
就算是死,她也必然要逃出这座国公府,去给她的爹爹,堂堂正正地上柱香。
宋锦茵衣衿开散,肥胖的身子窝在床榻上,因着凉意,声音有些轻颤。
实在提及来,当时年幼的她能看得懂甚么呢。
“呱噪。”
她本已经风俗,但本日,她实在是累到了极致,哪怕还躺在他的床榻上,宋锦茵却不想再挪动分毫。
“世人都道镇国公宠妾灭妻,为了个孀妇气死了国公夫人,我倒要看看,待今后代子妃进了府,她会如何对你这个......被我独宠的婢女。”
不该是如许的。
可那眼泪却像是永久都停不下来一样。
......
雪玉谨慎地扶住宋锦茵的胳膊,“王管家说让我守着姐姐睡醒。”
打动吗?
“锦茵女人,你在吗?”
他这是在干甚么?
“让她身边阿谁丫环过来守着,守到她睡醒回屋。”
分开前,裴晏舟又停下了步子,背对着她,“我俄然改了主张,就算你情愿接受住那些,卖身契也不会再回到你手上。”
那丫头到底也是在这个院里长大的,虽是世子爷的人,但好歹在他跟前待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处出了些豪情,如果真如许没了......
宋锦茵的手一顿,热泪顷刻滴到了碎银上。
裴晏舟掀眸扫了他一眼,却又想起刚才宋锦茵那副目光浮泛的模样。
可她不能。
木盒底下压着一封泛旧的手札,上头工致的笔迹写着吾儿锦茵。
她娘亲一封,她一封。
裴晏舟停下了行动,伸脱手,艰巨地,替她擦了擦。
“对了,锦茵姐姐,王管家说世子爷留下了话,说是姐姐今后做决定前要想好了,如果太打动,怕是会不好结束......”
只是没想到她收到的父亲写与她的第一封信,竟成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封。
宋锦茵睡醒时,也只过了半个时候,只是她没想到,能在外间瞧见从没在这间屋子逗留过的雪玉。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却无声响溢出。
“没了呀,姐姐神采瞧着太差了,连王管家都怕姐姐晕畴昔,实在话说返来,我感觉世子内心还是看重姐姐的,不然也不会......”
布帛被扯开。
五两一锭,老夫人赏的向来都是大数。
雪玉瞧见她,冲动的像是将近哭出来。
从福禄院出来不过一个时候,老夫人这时候寻她,怕不会是甚么简朴的事。
而宋锦茵因着裴晏舟那话一时泄了气,也不想再去前头干活,干脆便留在了屋子里。
“锦茵姐姐,你醒了!”
宋锦茵虽已经是世子的人,但从未在里头留过宿,像这般直接等着人睡醒的事,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豆大的泪珠带出滚烫,宋锦茵谨慎翼翼地拿出这封一向支撑着她的家书。
裴晏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衔调侃之色:“你别忘了,我们的柳侧夫人,当年但是认了个完整。”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想要在这府邸里自暴自弃。
“你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