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话里话外都是外室,但是你们老爷叮咛过甚么?”
“你当你为何还能说话,而他,却只能等死?”
送人出去,大略是派人来盯着她,而不是为了照顾。
他只感觉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刀还未拔出,多提起一分,那痛就更狠恶一分。
外头女子的话不值当让她掀起波澜,唯让她神采微变的,只要那句外室。
见她目色沉沉,一股子清冷模样,内心不免多了几分忐忑,踌躇了半晌才道:“女人莫往内心去,我们这府邸空了几年,奴婢们也是本年开春才被召进的府,一向就没见过当家老爷,昨日一见,不免,不免就......”
木门被推开。
“我不去。”
“回主子,女人醒了,只是那边宅院之前并未派人打理,里头的人鱼龙稠浊,一时半会,主子怕是不好常去那处。”
宋锦茵蹙眉,她未接来人端来的药膳,只起家行至门口,正筹办排闼出去瞧一瞧,就听外头有闲谈的声音传来。
宋锦茵手脚发凉。
女子虽抬高了声音,但听着还是有些锋利,让人不喜。
里头的丫环见状上前了几步。
“你可小点声,外室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见面前的男人微微勾唇,眼神倒是幽冷阴鸷,车夫吓得浑身发颤,连连道:“我说我说,我都说!”
宋锦茵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她有些想不明白,裴晏舟的一向陪着未曾分开,究竟是为了甚么。
断臂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死对他而言反倒是摆脱,可裴晏舟没筹算让他死,也没筹算让碰过宋锦茵的人好好活。
她更加猜不透裴晏舟的心机,也不知他暂留下这个孩子,是为着那日她的要求,还是他有了其他筹算。
好久,外头才传来了些许纤细的动静,而后木门被推开,一个女人端着东西出去,瞧见宋锦茵醒来,步子加快了一些。
老爷固然生得俊朗,但一看便不是好相处的,往那一坐,浑身透着摄人的气势,吓得她站都站不稳。
“我们这位老爷瞧着年青俊朗,如此年纪就能买下这么大一座宅院空着,家世定是非富即贵,里头那位若真得看重,还能舍得送到外头来?我估摸着啊,就是养着解闷的外室!”
裴晏舟冷冷看着车夫,饶是目色安静,也还是透着一股狠戾之色。
“女人终究醒了!睡了近两日,可不好再持续睡下去,这是老爷叮咛给女人炖的药膳,女人趁热喝。”
可她早已在裴晏舟的那些话里冷了心。
“老爷是本日寅时才分开的,分开时未曾留话,只是叮咛奴婢们照看好女人,还说本日会送人出去。”
裴晏舟开口,仿若自虐普通悄悄叫着她的名字。
招梅赶快放动手中的东西,按着嬷嬷教的那些端方,屈膝低头。
“女人不然先喝了这药膳?老爷特地叮咛厨房炖的,连大夫都留在旁侧一向守着,恐怕失了药效。”
只是壮汉已经连哀嚎都发不出声音,唯有中间还算复苏的男人,痛哭着告饶,鲜明是载过宋锦茵的阿谁车夫。
只是她虽晓得裴晏舟暗里购置过宅院,却也不知他竟在年初便召了人。
“奴婢陪您。”
宋锦茵搭上木门的手放了下来。
“你们老爷昨日分开时,可留下过甚么话?”
现在老爷分开前特地叮咛要照看好人,她哪敢怠慢。
裴晏舟目色清冷,眼底深沉瞧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