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暴虐之处,是闻声的人都能想明白里头的深意,但就算想明白了,也还是能挑起裴晏舟的肝火。
宋锦茵眼尾透着潮湿,统统的抵挡都被迫停了下来。
裴晏舟就着月色看了看她受伤的掌心,红色的薄布下映出了点点红色。
还是仓凛从外头赶来,禀报时唤了一声世子,才将人唤回了思路。
小厮还是端着一碗药汁过来。
“女人趁热喝,世子特地叮咛温在那,让女人能喝上热的。”
他向来不会逗留,每次做完不是他走,便是本身分开,从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温存。
这么些年,国公府里死过的丫环奴婢很多,但大多都是因着暗里的肮脏事。
宋锦茵黑发铺散开,试图侧头避开他的吻,裴晏舟发觉到她的企图,将她放回榻上,随后欺身而上,避开她的伤口,将她双手扣住。
裴晏舟眼神顿时微冷,幽深一片。
“裴瑾之刚才来人跟我赔罪,说二房不该动我院子里的人,还说我若厌你极深,将你送去他院子,也是使得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瞧见宋锦茵这般活泼的模样,这一看,便失了神,忘了挪步。
裴晏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一瞬后又松开,再没往她那处多看一眼,径直分开。
裴温姝强撑的平静早已散了个洁净,她双腿一软,正欲倒下,就见到宋锦茵从屋子里出来,步子迟缓,一步一步地来到她跟前。
又是这副模样。
“你说,我这二弟可贵向我开次口,难不成是方才脱手帮了你,一眼便瞧上了?”
可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宋锦茵的身侧空出了一片,手覆盖上去时,还透着凉意。
“奴婢不敢有贰心。”
许是发觉到她的有力,裴晏舟的行动轻了些,落回唇瓣上的吻也比刚才多了几分和顺。
宋锦茵晓得他有了怒意。
“你是我大哥,你竟然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杖毙了我的丫环,还要关我进祠堂,断了我的婚事?”
既然提到了她,那她就没有避而不见的事理,不管当年的本相如何,她都认。
烛火垂垂落了幕,暗淡替代光亮,覆盖了这间屋子,也挡住了情动的两人。
宋锦茵用另一只手撑着坐起,拿过裴晏舟手里的碗,将里头的药喝了个洁净,而后垂眸,淡淡开口:“白日里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不该拿二少爷来惹世子活力,是奴婢不懂事。”
“不敢有贰心?”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
没人敢接这话,就连裴温姝本身,也惊骇了一瞬,恨本身的嘴太快。
可眼下,裴晏舟竟然在国公府里杀了人。
像是有甚么正在逐步消逝。
话音一落,全部院子刹时堕入了一片沉寂。
心中残暴渐起,裴晏舟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本身。
宋锦茵自是也听到了这动静。
药汁有些苦,宋锦茵皱着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味道压下。
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裴晏舟的影子,饶是白着唇,脸上毫无赤色,宋锦茵也没有软下半分。
直到床榻上的人闭上了眼,裴晏舟的哑忍和禁止才悉数开释。
裴晏舟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唇道:“白日里,你还让我把卖身契一起送去,这贰心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天气大亮。
冷酷到好似他要如何都随便。
炙热的气味铺天盖地袭来,落在她的耳畔,激起一层轻颤。
裴晏舟下朝返来时,恰好瞧见宋锦茵吐的双眼通红,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不幸兮兮地问王管家能不能偷偷拨一碟子糖果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