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新身份便已是万幸,至于名字......舍了也好。”
可现在,他顶着各处伤口,衣袍染上脏乱碎屑,带着灼烧过的陈迹,浑然健忘他世子的身份,寻至此处,一身狼狈。
他何尝不知沈玉鹤只会回他一句不知,可他还是来了。
林景修虽不知内里详情,但模糊猜到,若裴晏舟对上沈玉鹤,许是会闹到两败俱伤的境地。
“这事,可要奉告宋锦茵?”
长公主府。
自林景修策马分开后,长公主当即便派人跟了上去,毫无睡意,一脸警悟。
“一心想让火烧得大一些,便担搁了,何况你不是说,你们当家的想让我在此处多待些光阴?”
唯有抚上小腹,在感遭到孩子今后,才气重得一些安静。
“本日是鄙人莽撞,还望沈大夫包涵,待鄙人寻回宋锦茵,她的身子,还需劳烦沈大夫照看。”
从那日对裴晏舟失控哭求后,她便时不时地忆起旧事,亦或生出夏季寥寂的多愁之感,另有节制不住的委曲。
两人不敢信赖,刚才为了宋锦茵掩下怒意,先一步低头的男人是裴晏舟。
她这个儿子要护住裴家世子,对长公主来讲并不算甚么希奇事。
没了这个名,她同裴晏舟更是断得完整,且他该当,不会再同前次一样追来才是。
“女人放心,这府里头也不止小的一小我,只是都是些不起眼的杂役罢了,估摸着这几日连续都会被清出去,不过也刚好能护着女人到出府。”
面前不远处放着一个火盆,遣散了一些屋内寒意,上头还煨着一盅汤和一份药。
不知是不是因着有孕,这几日她较着比之前爱哭。
可如果不能动他,沈玉鹤便不会说出同宋锦茵有关的任何事,他更不知,此人会不会暗里脱手,再助他的小女人分开。
周延安皱眉,忍不住出声。
宋锦茵的身子,乃至她肚里的孩子,也许都要靠沈玉鹤脱手互助。
而呼应的,三皇子也会护他安稳,只是沈家秘闻深厚,本也不需朝堂之人的庇佑。
宋锦茵垂眸看向手炉上栩栩如生的花瓣纹路,浅含笑了笑。
他寻了她一夜。
目送他分开的不止沈玉鹤一人,另有隐在屋内的周延安。
裴晏舟会晓得,也会因着猜到她的心机而对她生怒,到时正逢他出城办差,再返来时,这座都城早就不会再有她宋锦茵的身影。
但他忘了,宋锦茵不晓得。
宋锦茵本来的心逐步平复下来,更加平静。
“到时女人有了新身份,便可风雅行于各处,无需躲躲藏藏,只是女人的名字,许是不能再陪着女人一起了。”
“女人想得殷勤,只是这几日确切要委曲女人忍一忍,且外头给女人办户籍和路引也还需些光阴,到时女人再分开,也会更便利。”
周延安有些心疼这个昔日的老友,却也担忧宋锦茵如果是以心软,重返国公府后还是得不到安稳。
里头是些糕点和软硬分歧的肉干,另一个承担里头竟还替她备了个针线篓子。
沈玉鹤收回视野,回身回了屋里,神采不明。
乃至于这个人间,都不会再有宋锦茵。
裴晏舟现在的悔意一层接一层,像是无穷无尽。
小厨子将汤和药都放到宋锦茵的面前,而后又将提早放在这处的承担翻开。
裴晏舟直奔毕春堂而去。
另有她曾有过的那些至心和期盼,也十足都和阿谁玉佩一样,被她留在了那场大火当中,再也不会呈现在她余下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