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胸口有些发闷,但到底又生了几分希冀,也不会再自作多情,觉着是裴晏舟放不下本身。
裴晏舟堂堂镇国公世子,未及弱冠便领过兵上过疆场,连陛下都将其当作半个儿子对待,这等人物,怎会做出如此怪诞之事。
回屋喝了口凉水,宋锦茵重新躺回了床榻,这几日不消去前头服侍,她恰好能够养回一些身子。
这院里总会来世子妃。
这一笑,让人有半晌的失神。
“大房二房都是我亲生的种,恰好养出来的女人没有一点该有的气度,还比不上三房纵着性子长大的女人!”
仓凛见人踢到了门路,下认识伸手扶了一把。
“老奴刚才去了一趟,让人将二夫人给劝了下来,这才没归天子院里闹。”
“本日天气瞧着不太好,我便未几叨扰老夫人了。”
她神采微变,但到底是世族大师,谈笑间也未曾失了分寸。
裴晏舟握着茶盏的手在不觉顶用了些力,指骨泛白凸起,透着他将近哑忍不住的怒意。
到时候裴晏舟不会救她,只会用她的痛苦去消磨恨意。
镇国公固然是个色令智昏的,但裴家世子,倒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后院压根就没有女子服侍,除了宋锦茵阿谁贱婢。
乃至她母亲从裴家二夫人丁中探听到的动静,还说是裴晏舟压根就没有阿谁心机。
叶晚秋不信。
昨日回府后,她原觉得裴家不日便会上门,可谁知竟是一点动静也没传出来。
旁的不说,单是她阿谁身为吏部尚书的爹,能参与六品以下授职,就能让裴家今后省很多力。
“老夫人这处的茶啊,就是香,我们叶家都是些大老粗,一个个的只晓得办差,偶然候陛下犒赏些甚么好东西,到我们老爷那就是暴殄天物,想坐下来品品茶都难,不过幸亏陛下看重,也从未见怪。”
“多谢仓凛大哥。”
宋锦茵回过神,福了福身子,似想起甚么,再开口时比刚才多了些至心。
裴晏舟眸色冷冽,目光扫过宋锦茵被仓凛扶过的小臂,最后落到她弯起的唇角上。
面似芙蓉眉如柳,艳若桃李,明艳动听。
裴温姝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仓凛似有惊奇,严厉的脸多了几分旁的情感,还异化着些许不解。
但宋锦茵始终上不得台面。
“昨日大女人这么一闹,世子较着摆出了护人的态度,老夫人您真要以锦茵女人的名头往世子院里塞人,世子也不是猜不到您的企图,就怕如许......会伤了您和世子的祖孙情分。”
只是想到老夫人想往世子院里送人的筹算,不免还是有些忧心。
但她瞧不全外头的场景,只凭着感受,猜想那人该是宋锦茵。
老夫人神采微冷,刚才的慈爱消逝殆尽,转而只剩冷厉的神采。
只是想起刚才那句晏舟哥哥,宋锦茵又扯出了一抹笑,将心中空寂融入暮秋,眼眶酸涩。
外头的两人传出了轻微的动静,让厅里那道视野久未移开。
叶夫人见讨了个不冷不热的回应,心中有些不甘,但面前老夫人身上有着裴家老太爷用鲜血挣来的诰命,哪怕受了这么几句,她也只得将心气压归去。
嬷嬷恭敬地将人送出了院子,见柳氏退了下去,这才上前给老夫人捶了捶腿。
见老夫人脾气顺了些,嬷嬷才稍稍松了口气。
见人与仓凛说完话后回身拜别,连一丝目光也未分过来,裴晏舟下颌紧绷,更加没了对付叶晚秋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