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晏舟指腹悄悄抚上那片青紫,和顺摩挲带来了些许不知所措,才完整打断了她的思路。

外头的灯像是熄了好些,清冷月色占了上风,代替灯火洒进了屋子。

宋锦茵垂眼看向褥子,心跳垂垂平复了下来。

“砍了他的手......国公爷呢,还未起?”

宋锦茵有些不附和,只是还想再劝,却又想起裴晏舟的脸,想来她如果真将人逼了下去,受罚的只会是碧玉姐姐。

眼下他这个儿子越受看重,今后他退得就越快,终究就只会剩国公爷这一个空壳子爵位。

话音都未消逝,长剑便闪过寒芒。

屋内静了一瞬,半晌才悄悄落了一句。

安静夜色下,确切没有宋锦茵想的那般安宁。

宋锦茵内心蓦地一惊。

裴晏舟一身玄衣,站到了国公爷的院子,只是主屋里的人还在小妾屋里躺着,在他面前的,唯有白日里跟着去过竹雅院的几个小厮。

国公爷一脸怒意赶来时,只瞧见月色石阶下,他阿谁并不靠近的儿子,正负手而立,站至暗影处,仿若掌人存亡的阎王,周身寒意不容小觑。

“但是出了甚么事?”

“没听到声响吗......那大略是我做梦了吧。”

“本日世子怕是不会过来了,女人不如早些安息。”

裴晏舟眉眼低垂,轻饮了一口,而那张俊美面庞便在那股子雾气里若隐若现,唯有周身冷意,伸展开四周。

尖叫声响起,玄二抬手,中间的侍从便上前堵住了那小厮的嘴。

前次裴晏舟鄙大家房跟前命令的事,他们有些也只瞧见了那一地赤色,并未瞧见其他。

闻声这话,宋锦茵才堪堪松了口气。

轻触的指尖终是停了下来,男人目光落到她下巴处的一圈红痕和指印上,眸底被扯开的一角重新合上。

“这么想晓得,不若直接来问我。”

他又成了阿谁阴鸷到了顶点的裴晏舟,黑瞳之下也还是储藏着浓烈的占有之色。

床榻上的人额上浸出了汗珠,一点点打湿脸颊乌发,紧闭的眸子也微微闲逛,长睫轻颤,像是随时都要醒来。

中间地上一滩血迹,国公爷眉头紧皱,连带着朝堂上的事一起,怒意上涌。

她虽心中比之前多了几分谋算,但担忧的那颗心,却始终未真的枯死。

宋锦茵尽力对上他的视野。

小厮听着这一问,不知他是何意,愣了半晌。

拍了拍床榻上的褥子,宋锦茵又笑着看向了面前的人。

刚一走进,国公爷便肝火冲天,看着他,伸手指着地上跪了一排的人,“你疯了不成!这般冲进长辈院里为所欲为,是当真不怕我大义灭亲参你几本,让你失了官职?!”

见她面露担忧,裴晏舟唇衔淡笑,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无谓模样。

且他这个儿子也并不受他拉拢,一向未将他放在眼里,乃至在朝堂上也不懂收敛,似要压过他这个老子。

竹雅院里,更加复苏的宋锦茵已经完整没了睡意。

想起他的惨白神采,宋锦茵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担忧,她虽猜到裴晏舟不会忍下如许的挑衅,但也没想过他会来得如此之快。

直到想起他掐完宋锦茵时捏住她下巴不循分的手,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整小我如坠冰窖。

现在这漫天血光就这么呈现在本身跟前,统统的人都像是丢了一半的魂,惊骇到连告饶都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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