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下巴抬了抬，盛气凌人地扫了眼柳氏，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溃败之意。
就连齐氏本身，也没想到这常日里性子冷酷的女人，会俄然站出来辩驳她的话。
“要说世子爷也不是我们柳侧夫人带大的，如何在柳侧夫人这眼里，亲生女儿都这副模样了还瞧不见，只能瞧见我们世子爷呢。”
世人顿时复苏过来。
“你待如何？”
见裴晏舟迟迟未开口，齐氏的心定了定，又看回了上头的老夫人。
“提及来锦茵也是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虽带了些克双亲的倒霉，但毕竟在我们世子院里待过，今后如果世子厌了送出去，也还是得替她寻个好去处才是。”
杯盖悄悄碰撞到杯沿，收回了清脆的响动。
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踌躇，就这么直接地替宋锦茵做了主。
老夫人眉头微拧。
“只不过我此人轻易心软，瞧见锦茵女人这副不幸样，就想起她爹爹早逝的事，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没承想，现在她竟是连娘也没了。”
她如何也不信，这柳氏当真能这般狠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宋锦茵去死。
“可......”
“儿媳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小惩大诫，将她丢进柴房关上三日便可。”
就算这个身份不能让旁人晓得，她也毫不答应别人这般轻贱她父亲的存亡。
“二夫人这话说的。”
从鲜艳欲滴到了无活力。
“晏舟，你如何看？”
只是在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端起丫环递来的茶。
在世人的目光里，她缓缓开口：“二夫人慎言，奴婢虽无娘亲，但娘亲健在，且奴婢的爹也不是奴婢克死的，他死于抱负之下，光亮开阔。”
瞧见裴晏舟过来时，还带着奉迎地唤了一句世子爷。
“天下不幸之人多了去了，二夫民气善，不若下月同我一起，去外头搭棚子施粥可好？”
两人踏进老夫人的福禄院时，屋子里头已经坐了好几人。
她有些恼，起家正欲向老夫人讨一个惩办的说法，就听裴晏舟放下茶盏的声音。
谁都不可。
屋子里有一瞬的寂静。
宋锦茵确切是婢女，但她是世子院里的婢女。
正禁止不住地想将她扯回，却见宋锦茵又福了福身子，像是豁出去了普通，不卑不亢道：“二夫人让奴婢跪，奴婢自是不敢抵挡，但奴婢的父亲并不是被克死的，就算二夫人眼下要了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不认。”
齐氏话音一落，连中间向来温馨的三房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裴晏舟并未抬眼看她，也未曾接她的话。
可即便如此，站在老夫人中间的柳氏也还是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啧啧啧，到底是做大事的人。”
裴晏舟还是慢条斯理地饮着茶，喜怒不明。
柳氏始终不恼，不紧不慢地答复着二房夫人，手上轻捶的行动未停，也未分去半分目光给阿谁神采惨白的女人。
齐氏还待多言，却见老夫人脸上暴露了不虞。
半晌后，阿谁仿若被伶仃的女子开了口。
唯有大房的柳侧夫人站在老夫人旁侧，接过了丫环服侍的活。
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额。
被婢女下了面子，特别这婢女还是柳氏的女儿，这让齐氏更加没体例容忍。
克双亲的说头一旦传出，谁家都不会再要这个女人，而阿谁被克的柳氏，也即是无端端受了句要死的谩骂。
可宋锦茵到底是个婢女。
无法之下，老夫人只得看向了本身久未出声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