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是一条并不长的通道,通道绝顶有一个一人高的玄铁铁笼,铁笼里锁着一具被砍断双腿,浓烟熏黑的裸尸。细心一看,尸身脸部纵横勾画,到处伤疤,已看不出本来的面孔,但从骨胳仍能够看出是一名肥胖的女子。铁笼外两条粗大的铁链从顶部伸延而下,硬生生穿过尸身的琵琶骨。
小厮双腿一软瘫软在地,面前的公子却将玉骨扇一收,摆手道:“不得无礼!”声音洪厚严肃,转眼却冷冽如刀:“下去,这里不消你服侍。”
酒楼小厮刚拿红漆托盘承着一壶女儿红上来,听到这话,仓猝上前做了一个噤声的行动,摆布看了一眼后俯身道:“哎呦,我的爷,祸从口出,这但是掉脑袋的事。可得谨慎啊!”
呼延朔将空酒盏斟满,缓缓推到了元熙帝劈面,略带挖苦一笑:“承让!”
随扈收起青蛇剑,看着闭眼躺在椅子上听书的自家公子,道:“主子,你要找的人,但是大昭温贤妃?”随扈当即单膝抱剑跪地:“只要主子一声令下,部属尽可把她劫来。”
这一日,大昭都城外遥遥可见皇宫内升起的滔天大火,关雎宫被大火包抄,大火烧至半夜,天降骤雨,大火燃烧之时关雎宫已化成一片废墟。被烧成灰烬的金丝楠木大床下,鲜明暴露一个幽深大洞。
关雎宫,乃是贤妃温时姝所住的宫殿。
帝后同乘一辇,从皇宫神武门解缆前去护国寺。只见明黄华盖车辇之上,元熙帝一身明黄龙袍,头戴九龙鎏金皇冠,剑眉星目,薄唇紧抿,刚毅不失严肃。他的身侧倚靠着当朝贤妃,待祭告宗庙后,即将母范天下的女人,温时姝。
而北岸来的小舟,却载一划桨莽夫,一张四方矮桌,上面简朴摆着一壶烈酒,两只青瓷酒盏,一碟牛肉,一碟炒花生。北越帝王呼延朔端坐于矮桌左边,一条腿随便屈起,一手拿着酒壶自斟自饮。一纸拟好的寝兵和谈,被随便压在酒壶之下。
与此同时,身在观星台的大昭国师身披道袍神采凝重,昂首看了一眼万里晴空低头掐指一算,俄然捂胸喷出一口鲜血,紧随厥后的小童赶紧前去搀扶,国师叮咛道:“快去护国寺奉告圣上,封后作罢!”话毕,国师昏迷在地,不醒人事。
世人跪地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如同惊雷骤响。
次年开春元熙帝班师回朝,中原结束近十年的烽火纷争。同年六月初六,乃国师择选黄道谷旦,元熙帝公布圣旨,册封温贤妃为大昭皇后,并大赦天下。
只见酒楼大厅一方八仙桌之处,一留着络腮长须的褐衣平话老翁,中气实足地开口道:“话说圣上光复西疆失地之时,避云坡一战凶恶万分。十万雄师险送命于此!”老翁手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故做奥秘道:“避云坡是何地?一处百尺高的放牛坡,还是顽猴伸手摘桃之地啊?”堂下世人哄然大笑。
一是当朝太后,二是先帝仅活于世的遗妃封太妃,三是当今圣上九皇叔,被囚于天祁山的先帝胞弟定王萧夌端。
元熙十三年冬,大昭第四位天子昭太祖曾孙元熙帝萧成烈,继礼服倭寇,光复西疆失地以后,不顾朝臣进谏,一鼓作气挥兵北上对战北越,禝河一战,所向披靡的大昭兵士不幸得胜,元气大伤。大昭被迫签订寝兵和谈,百年不得再犯北越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