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首瞧了瞧。
“国公爷不必固执,我们满朝文武也没人说甚么不是?燕州六郡固然位置关头,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比之我们贤妃娘娘的身份,和国公爷一家子的功劳,老朽倒是感觉这换的值啊……再有了,那些因色误国的事情皆是因为君主昏聩,才会着了女人的道赔上了江山。我们皇上不一样,仁德贤明,爱民如子,我大周万千国土倒是有一半都是我们皇上亲身挣下的,如何会因为个女色就误国了呢?大师说是不是?”一旁,有人说了一大串的话,说罢还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的人是云波侯。
荣璋笑着站起来,想拉太后的手,被太后一巴掌拍了下去,给了个结健结实明白眼儿:“半盏茶不是时候吗?她现在这个月份儿,又是站又是跪的,不晓得多辛苦。这是我微微懂事,换一个恃宠而骄的,不晓得如何抱怨呢!亏了你……”
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傻不傻?甚么叫话柄?做错了事情才会落人话柄!那施仁策以地盘换美色才会落天下话柄!我皇儿当今以地盘换的是一对母子的性命,是我大周的将来,落甚么话柄?哀家看谁敢?!”
我也跪了下去,统统的人都跪了下去。
我爹忙叩首,倒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荣璋一笑,皱了皱眼角。
“回太后娘娘,一起上皇上照顾得极好,臣妾一点也不辛苦,胖了好多斤呢,另有您的皇孙,也安康活泼。”我挽住太后娘娘的手,脸上点点愧色,“太后娘娘别怪皇上,是微微的错,为着微微损了国土,还落了话柄。”
一时,难堪不免。
杭泉灵和杭泽灵的爹。
我冷冷的目光扫了畴昔,就算皇高低旨把我丢进冷宫,那也是皇上的事情,是我的事情,一个官不大事儿很多的人,还轮不到你多嘴!
“哎呀母后,儿子刚返来,这不是要和众位大臣说说话嘛。才站了没有半盏茶的时候,微微就在儿子身边,一向关照着呢。”
比之荣璋,满朝文武想来更是顾忌荣璋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娘娘。
“国公爷这话说得公允了,自来昏君养女色,若说贤妃乃是祸国之人,那朕岂不也是昏君了?”荣璋说话,并未窜改神采。
“皇上,老臣实在汗颜,养此祸国之女,当不起您这一句国公爷。”我瞥见了,我爹确切冒汗了。
周礼以孝为天下第一礼节,荣璋更是对他的母后言听计从,凡事百依百顺。加上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已经威名远播,不止手腕凌厉,识人观事的本领更是了得,很多朝中经年的老狐狸们都在心中怕她三分。
有人的话已经到了。
太后嗔了他一眼,拉住我的手:“孩子啊,路上可辛苦啊?”
“母后如何还亲身出来了,让儿子如何接受得起?”荣璋跪了下去。
对于我爹突如其来的请罪,我和荣璋明显都没有做好筹办。
我咂了咂口中方才喝过凉茶的味道,有点苦另有点腥,但是比之云波侯的这几句话,鱼腥草都没那么难忍了。
不止话到了,人也到了。
“皇上好不好的也是臣子能够群情的吗?可见成了亲家,这君臣礼节都不在前面摆着了。”没等云波侯说完,大周太后程如蕙已经下了她的歩辇。
我瞧着他,瞧他口中说着不敢,语气却一点也不仁慈,直将“就是就是就是”贴到了荣璋脸上。
“贤妃起来,国公爷也起来,本日驱逐朕与贤妃回到长安,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吧。”荣璋仍旧笑着,伸手再次扶起我爹,然后双手将我也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