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月的药很管用,每次喝下去,都像咽了一口一口的血浆,这让我仿佛有了些力量。
醒来的时候,有人在我身边。
对于我的躲闪,荣璋眼中有些狼籍划过,伸脱手摸了摸我的脸:“微微,你在怕朕吗?还是在痛恨朕?”
梦中无梦……清冷温馨,缓缓沉沉……像极了儿时蹲在自家花圃里,瞧着蚂蚁搬运我投喂的糕饼。它们只用一个下午,便能将一整块糕饼悉数挪进窝里,我想那够他们吃上半个月了。
“多吃几个吧,您的血气亏损至极,虚火便会趁机而入,没醒过来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醒来,阳气上行,怕是一时半刻便会表在肌肤上,腐败开来,先吃些镇火的东西,总能好受一点。”铁锚看着我的神采,悄悄说道。
“朕错了,微微,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曲。是朕放纵了泉儿,差点害了你,也害了我们的品盠。朕现在甚么都晓得了,晓得泉儿是大秦的细作,是来乘机刺杀朕的。”
铁锚也不客气,也不在房中逗留。
“还不可,百里叮嘱你还需求静卧几日,不能活动,倒不是为别的,怕你头晕颠仆摔伤。”和顺地按着我的肩膀,荣璋的手指在我的肩头悄悄滑动着,密切又谨慎。
“如何会败给一个傻子?”我笑着用手指划了划他高挺的鼻梁。
“娘娘。”铁锚有些发怔,“娘娘不等皇上吗?”
“娘娘,您这是如何了?”荣璋分开以后,铁锚坐在我的床边,用铜挑子挑了挖好的枸杞蒸梨球儿给我吃,一颗颗入口清甜,“奴婢在门口候着,听皇上和您说了一下午的话,您拢共放在一起也没有答复十句。但是还在生皇上的气?”
“小锚……”我拧了眉,只觉头昏昏的,“我不想听了。”
大抵自我醒来,铁锚第一次听我主动说话,欣喜万分地拉了我的手臂,直看我的眼睛:“娘娘,奴婢在这儿。”
渐渐推开荣璋,正视着他的脸颊,我的眼中寒光闪动:“本来,是因为泉姐姐的狼子野心透露了,皇上才不得不承认自已已失旧爱,也才想起了微微吧?”
接了铁锚手里的碗,用铜挑子在碗里捣鼓几个梨球儿,我的脑袋因为失血过量有些不敷用,精力也是,想要揣摩些甚么,只多想一点点就会头疼,浑身高低都使不上甚么力量。
“辛苦你了。”我看着铁锚,暴露浅浅的笑容。
撑起臂膀,俯视我的脸颊,荣璋眼中是无穷的疼惜:“甚么都能够,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命都给你……谅解我,微微。”
之前的全部下午,他都待在我的身边。每一勺药,每一粒饭都要亲身喂到我口中才放心。
“要不,娘娘您躺下,铁锚陪着您说说话吧。给您讲讲那天以后产生的事情,讲讲娘娘的身材里仍存着的瑶仙血脉,救了您和皇上一命的事情。说来真是误打误撞,还要感激高阳将军,若不是他执意给皇上放脓血,就不会有前面的事儿了!这但是机遇偶合上天必定……”
铁锚叹了口气,眼中微浅笑意:“奴婢陪着娘娘在校场的时候,是见过皇上拿刀剑的,敏捷凌厉得就像那天上的闪电。可明天用勺子挖梨球就没有这么灵光了,足足把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才挖了这几个完整圆润的。娘娘还是吃了吧,一会儿皇上返来看到碗空了,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