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看着她清澈的墨眸,难掩锐气,彰显着天皇贵胄的权贵、庄严,身材里活动着的,是天子一脉相承的血。
苏沐雪最记念的是六岁前的朝儿,记念着在姑苏顾宅里相处的日子。
“嗯?”,苏沐雪略失落的看着远去的指尖,昂首瞧着周池羽乌黑的眸子,倒映出她有些无措的眼神,闻声周池羽说着,“此后,沐雪便叫我池羽罢,公主殿下,听着生分的很”。
苏沐雪有些心神不宁,不知周池羽为何会提到丞相,却见她眼眸微垂,如有所思。
苏沐雪挪了挪指尖,离池羽的手指近了些,池羽的手指莹白纤幼,指甲粉粉的,修的圆巧,嘴里倒是脱口而出道,“去趟都察院”,
“沐雪,天真冷”,周池羽的两手一样拢上手炉,看似要覆上苏沐雪的手,却落在刚好的位置,不远不近,没法触碰。
池羽,池羽,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香饼受热,淡淡熏香从手炉里逸出,平淡如梅,漂渺无垠,熏的衣裳都染上了奇特的香味,好闻极了。这又暖又香的轿辇,让苏沐雪一刻都不想分开。
苏沐雪有些熏然,不由说道,“是诉司储令史曹平,强买民马,凌辱百姓的状纸”,
周池羽挑香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只是问道,“此事不小,沐雪可有同丞相筹议?”,
周池羽似是对她的反问不满,翘了翘指尖,本来就要靠近的指尖,间隔远了,嘴里反复道,“叫池羽”,
“时候不早了,陪我用膳罢,沐雪”,周池羽的话语很轻,却不容置疑。
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在那漫天风雪的湖边,大石避风遮雪处,探出了一株蟹爪莲,翠绿的茎颤悠悠地扭捏着,红蕊着生在茎的顶端,或是酷寒而至,花瓣紧裹成苞,不能绽放。
周池羽边听的她说话,边慢条斯理地从香筒里拿香铲把手炉里的灰抹平,拿香箸捅出个小孔,从罐里取出片火浣布制的隔火片,拿香箸从青花莲叶香罐里取了一块香饼,放在隔火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