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羽拿起中间的鸟,木头雕镂的,那薄薄的木片贴在鸟身,竟如真的羽毛,连翅膀腋下的绒毛都逼真至极,栩栩如生,仿佛振翅欲飞,端的是鬼斧神工。
跟着层层裹住的绢布翻开,氛围里溢出的奇香愈发浓烈,凌峋神采发白,凿刀一偏,锋利的刃划破手指,鲜血滴落在地。
“殿下但是要我畴昔?”,苏沐雪问话,脚步往马车而去,裙边翻飞,风吹雪飘,夏菱跟在她前面,游移道,“殿下替大人另备了马车”,“无妨的”,苏沐雪自是要跟周池羽同乘一车。
“苏..”,夏菱的话散在风里,苏沐雪已打起帘子,钻进马车,望着面前的背影,身子微躬,行动僵住。
面前的周池羽,穿戴华贵而斑斓的衣裳,辞吐有礼,端敬慎重,万般情感都掩在乌黑眸子里,再看不到半分畴前的影子。
周池羽眼眸闪动,正待开口,夏菱走入道,“殿下,请用膳罢”,遂点头,去了偏殿用膳,苏沐雪还是还是的变更着公筷给周池羽夹菜,让她多吃些,不准挑食。
“那凌大师帮鄙人看看这串珠子,但是出自你手?”,周池羽从袖中取出朱红方盒,
只是她现在嘴角衔了戏谑的笑意,眼角弯起,多了几分风骚姿势,若不是她乌黑的眸,不含杂质的纯洁,如不识七情六欲的冲弱,恐怕真要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周池羽的面貌不及她们,可她有天之宠儿的高贵,在男人打扮下,掩在眼眸深处的锋芒,如匣中宝剑,光彩万丈,带着凛冽而威压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此行除了车夫外,周池羽只带了夏菱和夏画,穿戴丫环的衣裳跟在身后,四个大内侍卫,扮作护院,难掩器宇轩昂的气势,两人守在内里,两人跟了出来。聚宝阁的伴计一看此行人来头不小,忙的笑容迎上来,寻了雅间,把人都请了出来。
上轿,去宫门外候着,到了约好的时候,八人抬的轿辇出来,在外备了马车,平常款式,夏菱走到轿前,轻声问道,“轿里但是苏大人?”,“是”,苏沐雪打起轿帘,朝着夏菱含笑,如流云轻漾。
话音刚落,周池羽就眯着眼,对劲的看到苏沐雪意猜中的满脸通红,不由勾了勾嘴角。
苏府的桃花灼灼盛开,轻风吹过,花瓣飘洒,纷繁扬扬,轻卷细舞着,仿佛如夏季飘落的雪花,却更多了几分和顺。
工夫转眼,时已至春,城中繁花开尽,似胭霞、似彩锦,满盈着平淡的花香,很多女子手挽着花篮,兜售着刚摘下的,沾着露水的花枝。
初九这日,苏沐雪换下官服,把前些日子就备好的春衫取来,束袖小口金盏花臂,柳条丝绦百结腰带,流彩繁花云锦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行走时,裙边莺飞春江,波纹层层,精美生辉。
“公子是赶巧了,凌大师昨日刚返来”,掌柜领着周池羽往屋里走去,见到一个穿着朴实,头发斑白的男人,手里握着凿刀,细心刨着一截木,剥落的木片薄如蝉翼,簌簌落在地上。
这打扮,清楚是个男人,苏沐雪低呼,却见面前的人转头,浅蓝对襟窄袖锦衫,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双眉如远山悠远,眼角锋利、亮光,嘴角微抿,浅浅的笑意,轻声问道,“沐雪当真要与我共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