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苏沐雪有些晕眩,忙的扶住她的手,定了心神,淡淡道,“池羽,你对我不必顾忌…”,周池羽微微愣住,嘴角笑意更深,嗔道,“胡说”,
“难不成你们要跟着本殿下?”,周池羽挑眉,语气不悦,“吾等有庇护殿下和蜜斯的职责”,数名精兵皆是跪下,却不退步的说道,他们晓得昭宁公主有暗卫,另有藏匿气味的妙手在暗中庇护,但是苏沐雪却没有,沣州的薛家,跟苏家但是死仇家,
如沣州的天旱已有处理之法,那难道上缴到朝廷的秋粮,被人扣下了?!
周池羽的身材微热,贴的有些近,软玉温香,苏沐雪偏头,望着她微敛的眸,半边暗影的脸,在火光下逐步闪现出来,清眸盛辉,鼻若琼花,眉间带着傲然,嘴角衔笑的回望过来。
一行人之前落脚时,从侧门而进,苏沐雪倒未发觉,现在方觉周池羽对此处宅子未免过分熟谙,再想到她刚才在酒楼与胖掌柜熟络的酬酢,想来周池羽竟早在此呆过很多时候。
“公,公子先用些罢”,夏菱捞了些羊肉盛到周池羽的碗里,又盛给苏沐雪,周池羽忽的嘲笑了声,苏沐雪昂首看她,却见她低头,专注的盯着碗里的羊肉。
“你等放心,本殿下就算不顾安危,也定会护住苏大人的”,周池羽淡然说道,不待他们暴露惊奇神采,带着苏沐雪拜别。
两人归去,一起寡言,苏沐雪低头思考,沣州各州县,是西北首要产粮地,每年纪百万石的粮,更卖力军粮的供需,而沣州各州县上缴秋粮的数额,由户部决定。如果户部不知情,则是未尽彻查职责而导致秋粮未足额交纳,如果户部知情,则是放纵沣州到都城的官员,私分秋粮,其罪可诛。
大堂里闹哄哄的,热腾腾的白烟从羊肉锅里冒起,不时伴着有人猜拳、行酒令的声音,案桌上有着长年累月积成的污渍,苏沐雪蹙了眉,从怀里取出丝绢,替周池羽拭了下,怕她的洁癖忍耐不了。
浓厚的夜雾卷过皓月的莹辉,掩蔽了天上的皓月繁星,地上的遍野繁花,把苏沐雪的心,浸的潮润湿重,万般密意,点点生寒。
到了沣州最热烈的酒楼,因酒楼停止全羊宴而人声鼎沸,氛围里满盈着浓烈的羊肉汤的香味,另有不免的淡淡腥膻味,苏沐雪微蹙了眉,见周池羽兴趣勃勃的模样,只得随她出来。
苏沐雪给她拉动手往前走,心底又是高兴,又是苦涩,心机百转千回,情义密布。
周池羽和苏沐雪对视了一眼,心道恐怕是青姨,“掌柜先下去罢”,周池羽如有所思的说道,“是,两位公子渐渐享用”,胖掌柜堆着笑容,退了出去。
“胖掌柜买卖人,说话好听,也不嫌阿谀过分”,周池羽摇了摇扇子,笑容温暖,拎起袍角,非常熟稔的跟着胖掌柜往楼上走去。
她的话语如秋夜的细雨,点点滴滴落在窗外的芭蕉叶,敲到到内心,竟是说不出的熨帖,头顶轻柔的轻风,茭白的手指捏着一片花瓣,袖底飘过淡淡的香气,拂过了周池羽的脸颊,竟让她失神了。
胖掌柜拢动手站在旁,笑着答道,“天旱确是真事,不过...”,夏菱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胖掌柜笑着把银子收到怀里,这位脱手的确豪阔,“不过天旱月余后,有个叫陈三的人,偶然间在城外临下镇发明了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