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不由得叹口气:“中法开战,各省军需报销了三千多万,欠下很多洋债,如何得了?”
提到这件事,慈禧太后便记起言路上纷繁谏阻的奏议,皱着眉说:“都说开铁路破风水,这件事可得好好核计。”
近年国度岁入,以洋药关税为大宗,指定这个税款作支出的,不晓得有多少?别的不说,光是左宗棠、张之洞借的洋债,就多拿洋药关税作包管,只怕要动用这笔款项,洋人先就不肯承诺。”
这些话,实在是真知灼见。上年对法用兵,王师备多力分,要地招募之勇,一时派不到边省御敌,拖延日久,自误戎机。加以军需转输不便,岂有不败之理?
他一转接入本题:“就拿造铁路这件事来讲,光绪六年刘铭传入觐,上奏请造铁路,他是看到铁路一开,东西南北,呼吸相通,万里之遥,数日可至,百万之众,一呼而集,十八省合为一气,一兵可抵十兵之用。
“沧海桑田,那有千年稳定的陵谷?西洋各国当年讲究各种新政,常常亦有教民反对,全在秉承毅力,不折不挠,才气克底于成。
照张之洞的筹款章程,拿五年洋药入口的关税、厘金之半来造船,另有一半如何抵得住各项开支。
臣记得左宗棠亦曾上奏,同意仿造铁路,说本国‘因商造路,因路治兵,转运穷通,无往倒霉。其未建之前,禁止固甚!一经胜利,民因此富,国因此强,人物因此倍盛,无益有害,固有明征。
但醇亲王以近支亲贵而兼帝父之尊,或者耻于为人保举。李鸿章做了几十年的官,甚么人的经历都比不上他深,揣摩入微,以是不肯冒昧。
慈禧太后略停一下,拉回话题:“水兵是不管如何要办的,不过总得有个前后挨次,北洋是先有了范围的。哀家看先办一支,渐渐来扩大。你的意义如何样?”
“哀家也听醇亲王说了,你的用心都是好的,只要能想体例多加支出,有钱来办闲事,哀家无有不同意的。”
李鸿章接下来提出他本身的定见,“臣觉得本日之事,第一要停歇浮议,而要停歇浮议,又非先归一事权不成。自古为政在人,上有皇太后、皇上的主持,下有本地七省疆臣承旨办事,只要中间关键得人,那就如臂使指,通盘矫捷了。”
这是保举醇亲王,综持全局。
“各省对设置水兵的范围,应大应小,见仁见智,互有出入,只是应当设立专责衙门,特简亲藩,综揽全局这一层,大师的观点,并无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