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凤桓矣痛心疾首地看着金殿之上的帝后,喟然长叹,垂眸不语。
多年以来,她翁家为凤桓矣在这天下臣民面前唱尽了白脸,现在她说甚么,都不会有人再信了,何况这些,竟然还都是好笑的究竟,统统人都巴不得将她拉下来,踩死,一脚一脚的踩死!
翁贵妃蓦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她双目充血,狠狠盯着凤桓矣,从齿缝中骂他:“你这个骗子!”
宣昭帝神采煞白,刹然失声。
宋冠言拢着袖子,听这故乡伙闹完了,才冷静道:“胡相爷,我们是不是也该问问,随翁氏一同秽乱后宫之人,是谁?”
夏季里空中炸响一声雷,势如千钧,在四周八方同时震响一个字:“杀!”
这是他本身做的孽,这是他本身的因,这个果,便要由他本身来背负。
这一句话,不异于好天轰隆突然炸响就在耳畔,轰得一世人外焦里嫩,顷刻间满殿沉寂,落针可闻。
为达目标不折手腕的骗子!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骗子!
木兰是颗棋子,一颗早就埋在了她身边的棋子!
她不该信言喻之。
宣昭帝没这个定力。
宣昭帝肝火中烧,突然戟指瞋目:“猖獗!你们是不是想要造反!”
“喀嚓――!”
她猛地反应过来,甚么皇后之位,甚么母范天下!这清楚是他操纵她来设的一个局,一个经心策划的死局!
封去统统退路!一击致命!
是不是也必须得……拉下当明天子?
“快说!”
刘太傅瞬生华发,死死盯着木兰:“你再说一遍!”
“谁?”
“皇上――”一众老臣怆但是随,齐齐屈膝而跪,乌压压的一片。
电光火石之间,翁贵妃俄然明白了甚么,她遽然看向凤桓矣,有些不成置信,也有些无感麻痹,凤桓矣还是一脸痛心的神采,但是他那双深紫色的瞳孔里,却清楚在笑。
凤桓矣,他早已舍了她!
宣昭帝独宠翁氏,众所皆知,他昏庸,他好色,他与翁氏一同秽乱宫闱,初闻时虽意想不到,再闻时,却竟然感觉,是的,这就是宣昭帝这个昏君能够做出来的事。
她眨眼间被推上了争议的顶端,面前是众大臣唾沫横飞,疾言厉色的一张张脸,她似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围在中心齐声逼问,被带着芒刺的谈吐所覆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