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娘,她娘实是累着了。
瞧瞧这家风,一府男人没有明净的,外室女爬完将来姐/夫的床,竟也能被认祖归宗,赶成这一府的端方都只教他外甥女来守,别人都能够猖獗胡为啊。
长乐如果早说了,她娘萧华长公主必定会大闹一场。等着闹完,哪怕当时她们是对的一方、占得是理,也会因为萧华长公主向来霸道的名声及霸道的行事手腕,被人传出口去,变了模样,是理也成不是理。到时候,再由皇上伸手管来这事,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御使参奏富昌侯及柳国公他们两府了,言论风向大利于长乐及萧华长公主母女了。
实为长乐的不测之喜,她本来觉得只要不坏了她的名头,打消与柳承熙的婚约便可。
赢帝江昭乾听得头都大了,这富昌侯府教得他外甥女都些甚么乱七八糟的,亏他之前还觉得富昌侯是好的,教得他外甥女知书达礼,没想到内里竟是这么污糟混乱。
她娘既抢了那人回府,又如何会让那人着闲。一日日缠在那人身边,临时还没太理内里飞流言的事,可见‘色’真乃人生首位,长乐很怨念。这中年人的爱情,就像老屋子着火,一旦火起,真是甚么也赛过不住。
这毕竟是天子亲赐的婚事,金口玉言,怎能够随便打消。如果普通小小不严的弊端,两边也都只会劝劝,婚事断不会等闲打消。她执意要打消,最后免不了要落下很多话柄,今后她再遇事来,不得周旋。
“嗯,”使帕子的机会就这么恰到好处地来了,长乐用抹了桂花油的那一角,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眼泪断线珠子似地涌出来,“我娘听到了流言,犯了心口疼的老病,我来的时候,她刚喝过药,还睡着。”
“娘说要去柳国公府退婚,我想着这是娘舅亲赐的,天下人都晓得,如果退婚,我可如何办?我祖母常说女孩子要三从四德,名节最首要,男人就是有甚么错的,我也忍着的,女子贤惠才行,他婚前胡涂婚后或许能好……”长乐边哭边说着,“今后被人家在背后指指导点,我还如何做人、如何活……呜呜……,便哭着拦着母亲,母亲感觉气噎,又听到这莫明起来的流言,上都城里连顽童都知,满府无光,我……我不要活了……”
明天早朝过后,圣旨已经下到她的栖凤宫了,她是母范天下的皇后,实际上讲,这人间统统活着的女人就没有哪个是她不能说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长乐暗中鄙夷,如果那秦氏母子三人从她二叔的外室变成她爹的外室,那才够得上呢。
对于独一的两个儿子,他临时还没有方向哪方的设法,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长乐那边哭得抽抽泣噎,也看不出个反应来,就是哭。这桂花油太给力,想停都不断下来啊。
“我念着柳哥哥及柳伯母这些年对我的好,便未与我娘说的,”长乐装包子上瘾,庄皇后听完,一片了然,本来是不晓得啊,又怜疼长乐性子温和、爱惜大局。
“当时,我并不晓得秦珊是我二叔的外室女儿,”长乐又把她从公主府回富昌侯府也就是皇高低旨封她为公主那天,富昌侯府产生的大戏于庄皇后说了,听得庄皇后一阵‘啧啧’祭出“人间竟有如此□□之事……”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