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顾述白单骑一人,站在界碑里头渐渐放下弓箭。
说好以攻为守,让西昆人再也不敢随便进犯,如何又不让他们乘胜追击了?
步队最火线的马队勒马,马头高昂扬起,脚下溅起黄沙。
严铮掉书袋似的把那些事理说出来,“因为前头就是版图了,我们东灵是礼节之邦,夙来不犯邻国。不成超出界碑,只要能把西昆人赶归去便是……”
要不是他身负镇守小竹关的职责,真想冲到火线去看一看这罕见的壮观气象。
顾述白调转马头,神情得意,“你想想,大将军为甚么让我们原路返回?”
竹关烽火一起,四周城池民气惶惑,紧靠厥后的小竹关徐将军率军严阵以待,时候筹办援助。
传令官策马在后,没有说甚么,持续带领雄师原路返回,严铮驾着马凑到顾述白身边。
此时不宜激愤他,万一他血气方刚一怒之下率军冲过来如何办?
他们的目光看向顾述白,顾述白看着传令官。
他俊朗的眼眸如星,沉重而刚毅,“不出版图,我也能要你们性命。不信尝尝?”
年年都是如此,本年两国建交以后更是,朝中的谕令老是甚么以和为贵。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阿谁对劲洋洋的将领已经被刺穿了喉咙。
“看到没有?就算这场仗他们得利又如何?东灵人都是怯懦的兔子,底子不敢来打我们。只要我们超出竹山回到西昆境内,他们底子不敢来犯!”
嗖——
一将功成万骨枯。
大将军的军令是穷寇莫追,全听前锋营原路返回,顾述白却停下给了敌方将领一箭。
底下人小声嘀咕,徐将军想了想,从城墙上回身走下去。
听这动静,两边投入多少兵力在兵戈啊!
西昆的兵士没想到他会违背顾怀疆的军令,畴前只晓得顾怀疆是东灵的战神,不想这位年青俊美的少将军有这等派头。
呸!
将士们士气委靡,这么多年向来没看过西昆人的边城,每次只是赶走他们便罢,不想此次还是如此。
顾述白不甘心肠望了的西昆雄师一眼,就在他们火线不到百步远的间隔,如果现在追上去,起码能斩杀他们一半的兵力。
“少将军,你这算不算违背军令啊?”
百姓们欢乐,军中兵士也群情,“火线的顾家军浴血奋战,我们才气在小竹关太承平平。如果火线不顶事,我们……也要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嗐!那还能是因为甚么?!”
“父亲说,此次我们要反守为攻,大挫西昆,让他们今后起码十年不敢随便进犯。你想想,父亲既有此志,为何还要禁止我们追击?”
顾述白判定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前锋营全部,原路返回!”
传令官又反复了一遍,“少将军,这是大将军的军令!”
“吁——”
“大将军有令,穷寇莫追,全部前锋营原路返回!”
“也难怪。你那日在大帐外偷听,听了一半就被严叔赶走了,以是你不懂父亲的企图。”
顾述白目光如钉,狠狠扎在西昆雄师中。
徐将军咀嚼这句话,心道功成的代价就是万骨枯,那他甘愿一辈子守着小竹关,做个没有军功的浅显将军。
……
就因为百步之间隔着一道道版图碑石,他们就不能超出那些矮矮的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西昆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