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相思却还在想那把手术刀,心想如果要送戚寒水礼品,只怕一把刀有些寒酸,因而又手起笔落,画了各种型号的手术剪、手术镊,止血钳、缝针等物的图纸,然后收好,只等那把定做的手术刀到手,再行考虑。
“进补的少,吃药的多。”戚寒水道。
二人又随便说了些话,相思只坐在中间小凳儿上乖乖听着,却听魏正谊问道:“长辈传闻,戚先生才来云州府时曾在寻觅能工巧匠,不知可寻到了?”
魏正谊在门口唤了两声,好久才有个主子出门来应,此人原是由忍冬阁一起跟着戚寒水来的,是故也识得魏正谊,并不通报,一径引着二人进了院里。这院落本是三进的院落,现在却只用了最后一进,前面都荒废着。
那壮汉还是没理睬,细弱的大手捻着一根极细的绣花针,非常谙练地绣着甚么,相思只得本身走进铺里去,踮起脚尖一看,却见大汉正在绣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针脚精密精美,仙鹤栩栩如生,相思拍了拍大汉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老板,你接活儿吗?”
这话说的……你都不晓得,能工巧匠上哪去晓得。似是也认识到本身这话说得古怪,戚寒水解释道:“我寻这东西,满是为了少阁主的病。”
相思一笑,道:“天然有效处。”
这大汉很有些勇攀险峰的精力,当下应了这买卖,收了相思的定金。
戚寒水面色本就如火燎过的锅底儿,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又黑了几分,略有不甘之意,道:“能工巧匠倒是有,只没人能做出我要的东西来。”
魏正谊并不是个晓得医理的,听闻此言却也明白了几分,道:“如果如此,只怕吃药只是扬汤止沸,是除不了病根的。”
相思下车走着,挨家挨户遴选器具细心旁观,用心装出老成慎重。跟在前面的魏棠看着不由有些奇特,问道:“少爷,咱也不种地,你看这些耕具做甚么用?”
戚寒水面上现出疑虑的神采,自言自语道:“我查阅浩繁古籍,并无相干记录,医典上虽有开腹取腐肠的一段记叙,却未说是用刀还是其他甚么东西……”
进了最后一道院门,只见院中并无花草树木,只在院中摆着一个黄花梨木架,架上林林总总摆了些笸箩之类的东西,还不及细看,戚寒水已走了出来,见是魏家父子,便也不拘礼,熟稔道:“戚某还想过几日去府上拜见老太爷,你们倒是先来了。”
“四寸。”
“一模一样。”相思画的时候,担忧这铁匠不知大小比例,以是画了个与什物划一大小的。
“老板,你这接定做的活儿吗?”相思提大声音,又问了一遍。
相思走到门口,忽想起一事来,问:“老板,我这刀薄,需得用钢锻造才成,不然怕分歧用。”
戚寒水性子古怪,又喜好温馨,现在住的宅子虽在云州府顶好的地段,却处僻静之所,宅子门口竟无车马行人,那院门也没关,门庭上写着“赵府”二字,约莫是之前的住户姓赵,戚寒水懒得换,便这么挂着了。
那老板却不消她提示,此时正低着头研讨图纸,傲然道:“这刀当然要用钢铸。”
相思心道:如果一刀切在动脉上,只怕是漫天血雨咧。她转头想听听戚寒水如何答复,哪知见得魏正谊方才那般骇然的情状,戚寒水自没了扳谈的兴趣,便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