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亭神情微微一动,复又温和下来,悄悄抱住相思,她没挣扎:“这么多年,你竟真的一点都没变。那日我听闻了韶州府的动乱,很担忧你,还好你没有事。”
此时已是春季,迟早亦有些寒意,但平常人也只着厚些的衣衫便可,他却穿了一件墨毫大氅,脚上蹬着素白皂靴,神采澹泊,端倪如画,只是稍有怠倦之色。
与相思说完要说的话,顾长亭便要走,走到门辩才想起一件事,回身复问道:“我明日要去别院拜见阁主,你们一同进的城,应也熟悉了吧?”
“你是不是感觉我的设法过分世俗了。”
相思当即点头附和,随即却一愣:“你筹办一向在京中了吗?”
相思展开眼,转头看向顾长亭,脸上略有些奸刁神采,问:“啥事啊?”
相思知他是曲解了,点头笑了笑,道:“权力向来都是很好的力量,你想这么做,我便支撑你。”
“此次防疫司召了忍冬阁和沉香会的人过来,说是要封赏,只是现在韶州府的事情刚了,防疫司另有很多事情要做,沈继和的案子还要审,不知要拖到几时去。”
“我入太病院后,多亏院长照顾,定不会孤负他的希冀。”顾长亭见他面色不好,有些担忧:“此次去韶州府救疫,路途实在悠远辛苦,又逢反贼反叛饥民肇事,阁主的旧疾可还好?”
温云卿虚扶他起家,笑道:“几年不见,你更加进益了,欧阳院长写信给我时,常提起你,传闻你又才提了前禀太医,你年纪尚简便受此重用,欧阳院长是对你寄以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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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亭眉头伸展:“这么说,朝廷到底是要保住沉香会了?”
“看目前的情势,这一点是并无疑问的。”
“颠末韶州府的事,我想,”他顿了顿,看向相思的眼神有些闪动:“站在更高的处所,才气救更多的人。”
“不碍事。”温云卿悄悄带过,又请二人落座,转向相思,道:“你在韶州府时,说想长亭了,不知多久才气见到,谁知竟这么快便见了面。”
“如果沈案也能在年前了了,我们也能早些回云州府去,出来都快半年了,家里必定担忧。”相思说完,又想起昨夜顾长亭提起的沉香会长人选一事,问:“只是此次韶州府瘟疫,沉香会的药商们固然出钱着力,但总归会长脏了沉香会的名声,不晓得朝廷会如何措置沉香会。”
“大外甥,你还是这么孝敬。”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这时房门一闪,出去个穿淡青长衫的年青人:“长亭,王堂主有事要你畴昔一趟。”
温云卿神采暖和,顾长亭眸带笑意,全都盯着相思,让她有些不天然:“长亭倒是没如何变,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唐玉川昨儿非要和他睡在一起,说是兄弟多年没见了,有好多话要和他说。”
温云卿笑了笑,道:“唐小弟是个成心机的人。”
温云卿点点头:“是,只救疫倒霉,淹没银两药材,有伤鼎祚的罪名,就够判他个秋后问斩了。”
顾长亭轻咳了一声,在桌前坐下,慎重看着相思,道:“我想在都城买个僻静的院子,把奶奶和母亲接到京里来,在她们膝前尽孝。”
第二日一早,相思同顾长亭一起去了温云卿现在住的别院,唐玉川本也要去的,但因唐家在京里的药铺掌柜来找,便没能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