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别做傻事啊!”明蓝看着地上的一小堆碎发,已经将近晕畴昔,强自平静道。
这妇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秀美,妆容精美,梳着云朵髻,头插双凤纹鎏金钗,一身紫色襦裙,披着黄色披帛,贵气逼人,不过现在妇人倒是满脸肝火,精美的妆容也被粉碎。
见女儿听话,王氏充公了金刀又敲打了一番下人便分开了,倒是没再提李朝华割发的事。
胡人向来身份低下,这让一贯心高气傲以身为大燕王朝的嫡长公主为荣的李朝华如何忍耐,特别是还得每天顶着胡人的样貌。
“没有甚么事,我只不过不想要这头发了。另有,你出去!把门关上。”李朝华批示道,说着还拿刀比划比划脖子,当她没看到吗,这女子刚才对阿谁丫环使的眼色。
叮咛明蓝等人收了金刀,王氏揽过李朝华,心疼的摸着女儿断掉的发丝道:“华华为甚么就那么想要金发呢?”
明蓝看了眼紧闭的门,道:“既然娘子如此说,那你们就先下去吧。”
“如何了?但是有甚么事?”明蓝问道,边打量着立在院子里的这几个丫环,“你们不是应当在娘子身边奉侍吗?”
那还不是因为父皇的旨意,李朝华暗自嘀咕,却还是道:“华华晓得了。”她和王氏的解缆点本就不一样,再说下去也是鸡同鸭讲。
只见打扮台前,背对着坐着一个娘子,看身量还是个孩子,腿儿够不到地上,只能坐在胡椅上摇摆,栗色的头发如海藻般疏松卷曲,垂落到腰部,清风拂来,发丝也跟着舞动,小娘子一手持梳,看来正在清算头发。
昨日凌晨几个丫环充公集到充足的露水,用了花圃里的植株上的,成果娘子一喝全吐了出来,那几个丫环也被调了出去。
王氏看着地上散着的头发,眉头突突的跳,“朱邪琼华!你这是发甚么疯!”
在明蓝将近忍不住要叫李朝华起来的时候,“呼……”的一声,李朝华从水平分开,大口大口的吸着氛围,就算她见不到父皇母后,就算父皇母后再也认不出本身了,可只要他们好不就行了吗,为人后代的不就是图这个吗?
明蓝见状刚想说让奴婢来,待看到朱邪琼华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金刀,差点没把心给吓出来。
“娘子不成!”明蓝见状就要上前。
她在醒来前模糊经历了原主的最后一段光阴,原身是听到几个娘子在背后说她好话一时悲伤才出错落水的,那几个娘子的话和她的说法差未几。
明蓝留步不前,此时那几个丫环也听到动静纷繁出来,明蓝向离得比来的明语使了个眼色,明语会心,一起小跑出去。
李朝华不安闲的在王氏怀里扭扭身子,半响才道:“我不想和她们长得不一样。”她不想变成胡女。
坦白说,朱邪琼华的栗色头发一点都不比黑发差。卷曲富有光芒,丰盈疏松,可胡人正视血缘,金发碧眼是胡人贵族的标配,原身之以是想要金发也是因为这个启事。
丫环们正在清算房间,李朝华站在那儿,如同个过客,和王氏的一番对话让她感到一阵有力,就算她头发变黑又如何,她的眼睛,她的面庞还是胡人,总不能换眼削骨吧?她毕竟回不去了,就算今后和父皇母后再相见,也只是陌生人吧……
她是夫人身边的亲信顾嬷嬷的孙女儿,在夫人没嫁到金满洲前就一向跟从着夫人,大娘子出世后,这才调到大娘子跟前,长了大娘子近一轮,与朱邪琼华的干系,说是主仆,更像是长姐,此时听得朱邪琼华这么率性的话,倒是没甚么顾忌,轻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