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如果先把书册送给关少爷,关少爷再来帮我,岂不是要落人话柄?那些人就会说关少爷只为了那一本值二两银子的话本就替一个乡间小子说话,那岂不是寻上两本风趣的话本,少爷您也会帮他们的忙?到头来一个个求上门来,少爷您帮是不帮?不帮的话,固然于您没有大碍,但名声毕竟不好听,那可不就成了我的罪恶?如许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想来关少爷您也不但愿我这么干罢?”
关嘉泽看她一眼,摆手道:“拿着吧,多出来的算是赏你的。”
他刚出来,走廊上便走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看到章鸿文和杜锦宁,他一愣,问道:“恣川,你在这做甚么?”
门外则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紧接着章鸿文就从内里走了出去。
杜锦宁从怀里取出版册,递了畴昔。
书院里固然不是穿制式衣服,但大家都穿长衫,并且能到博阅书院读书的人,家道普通都还不错,即便不能穿绫罗绸缎,但粗布长衫也是能穿上的,没人有像杜锦宁这般,身上的衣服洗得都看不出本质了,还补丁撂补丁,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关嘉泽这才闭上了嘴巴,上高低下又打量了杜锦宁一番,点了点头,非常附和章鸿文的话:“风趣,确切风趣。”然后又忍不住笑着问杜锦宁道,“如此,我倒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
轻车熟路地找到书院,杜锦宁跟守门的老头儿打了声号召:“白叟家,费事你帮我找一下关七少爷。”
杜锦宁笑了起来。
关嘉泽看到这一幕,再看到杜锦宁落落风雅,神情自如,完整没有因为那些目光而感受不安闲,也没有乡间人进城的那种东张西望的猎奇,内心更加对她感兴趣起来。
他不自发地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杜锦宁,半晌回不过神来。
看看时候还早,她干脆又去上那次买肉包子那家店,买了一个大肉包子,揣在怀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肉包子吃完,这才往书院里去。
关嘉泽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杜锦宁对章鸿文道,“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活宝?这么成心机。”
杜锦宁见状,也没说话,接过银子看了看,又递了归去:“太多了,昨儿个我就说了,只需一两五钱银子。”她手上这锭,怕不得有三四两重。
杜锦宁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小子心生枉念,叫关少爷见笑了。书院师资不俗,我自是内心神驰。如果能得关少爷的帮忙如愿以偿,小子定当再写两本都雅的话本感激关少爷。”
杜锦宁微一沉吟,就把银子收了起来,不待关嘉泽心中生出甚么设法,她就道:“银子我收了,下次我再送书过来,关少爷不消再给银子了,这一锭够两本书的钱了。”
关嘉泽正沉迷在她那炫丽的笑容里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番事理很歪却恰好让人感觉还非常有事理的话来。
她本来也是在笑,但那笑容是浅浅淡淡的,流暴露一股子客气疏离。可现在这一笑,却如春芳吐蕊,百花盛开,叫民气生暖和之余又冷傲夺目,禁不住地想要与她靠近。
笑了一会儿,关嘉泽站起了身来,对杜锦宁道:“你既然如许说了,那我得承你的情。走吧,现在跟我去见山长。”说着,他率先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山长关乐和地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