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刚才庄怀生的胳膊就是他的佳构。
“他大舅!怀生!”我爸进了厂院门朝楼上叫。
“给我放手!”我厉喝一声。
他瘦瘦高高,脸瘦长,黑黑的,眼睛细细的,老是斜着看人,是那种帅帅的痞子相。
庄怀生鼻子一哼脖子一扭,“哈哈”两声,然后用指头点着我爸爸的额头说:“那我也提示你一句,趁你还没挂到墙上,从速要个儿吧,别让人绝户头绝户头的叫……”
他还来不及叫一声,肥胖的身子就飞起来了,“噗”一声闷响,砸到了楼梯上。只听“咔嚓”一声响,他倒在楼梯上不动了。
二叔的厂子在村东头一片庄稼地里,当初我二叔费钱买下了这块地,盖了厂子。
我有恃无恐了。
他们急火火地一个打120,一个打110打电话。
我爸爸摇摇手说:“不消不消,你娘俩归去睡觉,今个我得留在这看着厂子。”
顷刻我爸妈满脸通红,浑身抖成了筛糠。
这下一屋子人大骇:他如何会飞呢?
一小我一把揪住我爸的短袖领子,骂着脏话说:“你特么不想活了是吧,敢动我老迈!”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就跟爸爸说:“我跟你一起去。”
有我这个小女人在,我爸妈非常恶感和难堪。我爸爸本来不想管,又想想我二叔丢下这么大的家业,媳妇在病院里养伤,孩子还小不抗事,他这个小舅子在厂子里这么混闹可不可。
我亲眼所见,赵凌云一脚踢向他胸口。
我就拉起我妈说:“妈,咱走。”
好久,他才叫喊出来,疼得四肢抽搐,嘴里叫着:“打120打120啊傻逼们!啊疼死我了……”
过了几秒,楼上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回声:“来了,干啥呢?”
我想想是如许。
他们个个纹着身,脖子里戴着栓狗似的大金链子,跟某山打人案那群人一样浑身戾气。
“噗噗嗵嗵”楼上的人听到动静下来了,瞥见楼下的一幕顿时认定是我们伤害庄怀生了。
我下认识闭上眼睛,我爸妈也扑上来护住我。
捂着胳膊嚎叫的庄怀生也骂:“草你妈的,打110,也打110,我被打断胳膊了!”
传闻他32个拜把子,现在30个都在监狱里。
只听“啊”一声惨叫,我毫发无损,他本身捂着刚才打我的胳膊跌坐到地上。
“你放屁!”我破口痛骂。
我晓得,是因为闹鬼的事,个个都心不足悸,早晨不敢出门了。
我爸听听楼上,谨慎地问:“这么晚了,跟谁喝酒啊?”
我妈就说:“那干脆咱三口一起去吧。”
村里产生这么大的事,堂弟的娘舅还敢寻欢作乐,真是心大胆小。我唏嘘。
到底他是个长辈,又从小是个官二代放肆放肆惯了,被我一个小女人骂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朝我打来。
我就说:“那我们一块留下。”
但是那一声惊悚的“咔嚓”更是听得人牙齿颤抖。
“绝户头”三个字是对我爸妈最大的欺侮,俩人听到这三个字就如万箭穿心,惭愧难当,懂事的人向来不在我爸妈跟前说这三个字,因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开短嘛。
厂子里的工人都放工了,但是为了安然起见,车间的灯都亮着。办公室的二楼亮着灯,还传出喧闹声,氛围里也满盈着酒香。
妈妈从庄怀生捂着胳膊倒地就两眼发直,如有所思,现在就僵僵地被我拉着走出二叔厂里。
仿佛他们农户的人都生性浪荡,这个庄怀生也不是好鸟,除了跟着我舅吃喝玩乐,还背着家里的老婆寻花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