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边坐了一会儿。许固昂首望天,冷不丁发声道:“这天上,也不晓得究竟有神没有。”
“对于神灵,向来讲法很多。”顾言道,“你为何俄然对神鬼之提及了兴趣?”
许固半晌没有作声。俄顷,方才低声问道,“为甚么?”
“只是有些利诱罢了。”许固道,“我曾经见到两人争辩,一个说神灵于世,当扶危救人而另一个说……”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持续道,“另一个说……神灵既降,必有捐躯。”
借着月光,顾言看到许固仿佛勉强笑了一下。却没有笑出声音来。
两人说了这两句话,又是半晌无言。这两人看着同一轮玉轮,想的苦衷却各有分歧。又过了好久,顾言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感喟。感喟以后,是许固低如私语的声音:“人啊,又如何能够变成神呢?”
顾言想了一想,下定了决计,“神灵如果第一种实在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我的话,或许更信赖第二种吧。”
“神灵既降,必有捐躯?”顾言不由的将这句话低声反复了一遍。捐躯,指的是祭品,换而言之,这句话的意义是只要供应祭品,神灵才会来临。
“遇之,你说,这世上的神……究竟是如何样的?”许固的语气带着几分可贵的犹疑。但是这话刚一说出口,他便又带着几分自嘲的说道,“你看我,问这些题目做甚么?”
顾言悄悄一笑。
见顾言点头,许固迟疑了一下,俄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还是有些心境不宁。实在是……我且先去中间单独静一静罢!”
他衣冠未解,就这么躺在床上。思路纷飞,胡乱想了很多。竟渐渐的睡了畴昔。
“文坚兄,你如何……”
到底是感觉心中郁郁,顾言推开了门。这一排闼,却把顾言吓了一跳。这座小板屋本就是为了守孝看坟用的,和坟茔隔得并不远。顾言在黑暗中望去,却见得坟茔的不远处竟像是坐了一小我。顾言蓦地吃了一惊,见对方没有甚么行动,便下认识的往中间看去。耳房里公然也是一片乌黑。顾言内心有了底,渐渐走了畴昔。走的近了,借着暗淡的月光,顾言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公然是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