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说来做甚么?”姜采青问。
姜采青实在一向有些奇特,当代的官方行政普通只到县,而把握地盘的财主乡绅们,常常把握着本地实际的政权、族权。这张家富甲一方,不但没能把握族权,如何还叫宗族里那些小我蹬鼻子上脸的?她把这疑问委宛说了,周姨娘便娓娓说道:
“他们现在还不肯走,赖在倒座房喝茶呢,又托了曹管家来传话――”翠绮一指中间的曹管家,“曹管家,还是您跟青娘子说吧。”
姜采青本觉得,从周姨娘手里“领受”张家约莫会有些阻扰的,没猜想周姨娘却尽数把家中事件都交托给了她,有甚么需求特别留意的处所,还细细地做了提点,看来倒是个非常温厚本分的。
但是姜采青竟低估了那些人。不大一会子,翠绮带了管家返来禀报说,只除了一个九叔公说话嘴巴带脏,叫长兴打了一棍子,族长立即就把九叔公踢到门外去了。
“青娘,你有孕在身,茶还是不喝的好,万不能粗心的。”周姨娘说着回身交代花罗,“花罗,今后叫赵二家的每日用桂圆红枣煮了茶备着。”
姜采青现在觉着,所谓知人善任,你得先看他合适做甚么,比如她越来越喜好留花罗在跟前服侍了,柳妈妈则常常打发去跑腿办事之类的。柳妈妈嘴皮子耍得利索,可每天放在跟前也嫌聒噪,再说了,柳妈妈的确嘴好,但是嘴太好了,也有嘴好的忌讳,要不周姨娘如何几次三番数落她“嘴碎的弊端”呢?
“既然没体例对证的事情,你管他做甚么。谁要非如许说,就叫谁本身拿证据来。”姜采青坏心肠暗笑,有本领去阴曹地府写个证据吧。“至于那张甚么耀,也不必理睬,跟他们说不缺账房。”
“前院官人的书房里保藏了很多墨,都是上好的东西,藏书也很多的,青娘如果需用,明日我陪你去看看。”周姨娘说道。
竟没打起来?白搭她豪放一回,却扫了看戏的兴。或许是这些族老还没蠢到家,看人下菜碟子的,也或许是裴三的淫威还在吧。
眼下她的平常爱好,她爱吃甚么,哪会子看了账,哪会子叫人买了书案纸笔,宅子里该晓得的人约莫就都晓得了。姜采青信赖这柳妈妈这位更年期妇女,除了爱耍点小聪明,也没甚么坏心眼儿,反倒是带着三分夸耀:瞧,我们青娘子还会写字呢!(括弧:固然姜采青有自知之明,她拿羊毫写的那字,比初学的小门生也强不了多少,也就柳妈妈那样不认字的看个奇怪罢了。羊毫这东西可比圆珠笔魔性,人家这不是还在练呢吗。)
“现在也用不着,今后再说吧。”姜采青心说你们那小官人还不知在哪儿呢,不过加一张书案的事儿,她又不去读八股考状元,专门弄个书房做甚么。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周姨娘见了,忙又来劝她。
姜采青回身一招手,叫花罗:“去叫几个嗓门大的婆子,把那孝服找出来穿戴,今儿只要有人在门口骂上一句,就叫她们大门口哭去。――翠绮,你去把家里精干的家仆护院都叫来,在外院守着,凡是有人敢进前院的门,尽管给我乱棍打出去!”
三人正说些子家常,外头翠绮跑来禀报说,族长带着族里几位长辈一起来了,人在外院倒座房里头喝茶。
“奴婢觉着周姨娘说的有理。”菊姨娘接过话头,“隔壁两间屋空着也是空着,等将来小官人生下来,服侍的人必然要再添,这屋子就更住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