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青由魏妈妈和花罗陪着,一起回到屋子,翠绮忙迎了上来,殷勤扶她去软塌上坐了,又倒了新冲的花蜜茶来。姜采青捧着茶,暖暖喝了几口,真感觉对付这半天有些累了。看来这些世家高门的贵女,整日端着一副矜贵完美的模样,也不轻松。她懒懒地舒了一口气,故意留下魏妈妈说话。
裴三眸光端方,在张氏先容的时候,便只是客气有礼的点头,几步之遥微微躬身一揖,慌得几位小娘子面色羞红,忙袅袅地福身回礼。
“你这身子可不比旁人,快归去安息吧。”张氏忙说道,又叮嘱魏妈妈谨慎服侍着。
她说完,很快便有丫环送了一架古朴的黑檀的筝来,薛婉华谙练的脱手调音,素手一挥,轻巧婉转的曲子便流泻出来,好像山涧清泉淙淙流淌,又像是一串串珠子洒落在玉盘上,那曲子听着,竟叫姜采青精力一震。
“你且去吧。”张氏微一抬手,故意说道:“母亲晓得你常日里学业繁忙,就先归去吧。”
“你倒是手痒了?”张氏笑道,“莫不是你也要想操琴?常日里见你写字吟诗的多,几时都没练琴了?”
老乡?
“喜好,喜好的。”张氏连连笑道,“哪有不喜好的,我也不懂曲,就是觉着听得入耳,周家九娘的琴曲和婉华的筝曲都是极好听的,听着都喜好的很,我本日这寿辰真算过得欢乐了。”
世人一听,当着裴三的面,周夫人这清楚是想让自家女儿揭示才艺了。张氏看了裴三一眼,见他端坐那边神情有些无聊,也不言语,却还是耐烦坐着的,张氏忙笑道:“这发起好,传闻几位小娘子可谓才女,不拘甚么心机我都欢乐。”
薛婉华听着张氏跟周九娘谈笑,心中有些不悦,俄然扬眉对裴三裴六笑道:“三哥,迟哥哥,你们可喜好我这新谱的筝曲?”
“这曲子真是美好。早传闻薛小娘子最善于作诗填词,文采过人的,不想薛小娘子竟还会谱曲,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我们本日当真有耳福了。”
这么一说,各家小娘子们便都行动起来,赵家小娘子和王家四娘一个写字儿,一个画画,就着面前的景儿,很快合作了一幅松鹤延年图,张氏夸了几句,便叫人拿下去好生装裱起来。
她这话一出,几位小娘子不由有些羞臊了,特别那周家九娘,一张柔滑粉白的小脸便染了一层胭脂色。张氏不由指着薛婉华笑骂道:“你这孩子,可叫我惯坏了,顺嘴往外说话。”
这曲子……的确好啊。姜采青现在心中真是翻江倒海,她用力攥了动手,指甲掐到本技艺心,竟觉到手指尖有些颤栗。
裴三和裴六走后,姜采青便悄悄禀了张氏,借口身材倦乏,也先辞职,回了本身暂住的小院。本日的事,她得归去好好消化消化。
而薛婉华像是记得不太准,或者是改成筝曲用心而为之,有个别处所调子变了些,可那样熟谙的旋律,曾经每天早晨通太高音喇叭轰炸她几个小时,那是她大学时回家过暑假最不镇静的影象了。
“三哥哥,迟哥哥,你两个怎的才来?”薛婉华俄然噗嗤笑道,“三哥哥,你再不来,只怕人家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