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姨娘有身孕了。”

“呦,那得一会子工夫,怕要比及日落今后。”柳妈妈一边扶着姜采青往里走,一边殷勤地说:“您问这做甚么?晚间还要做些法事,还要摆转头宴,您有甚么要叮咛的,固然交代给老奴就好。”

再说了,前人不是最陈腐守礼的吗?那张安臣好歹是读书人家出身,该是“守礼”的,原主虽说跟着他从濮州到沂州,可毕竟没端庄施礼进门,按说不该逾矩。好吧,就算那张安臣没按端方来,毕竟原主到他身边就是给他做妾的,先“礼”后“礼”也不首要。当代男权天经地义,通房丫环和贱妾,连个“礼”都不会有呢,仆人一句话,还是得老诚恳实地服侍床笫不是吗?

姜采青本身也揣摩过的,以她的经历,她这双脚搁在当代社会,顶多也就穿三十六七码的鞋子吧,算是小的了。当然,跟周姨娘她们那三寸弓足是不能比的。之前去故宫博物院观光,看到展出的那绣花鞋,小小的竟真有三寸,放在她手内心还要短一截呢,她还跟同窗会商了半天,估计就是个专门做出来的展品罢了,人的脚不管再如何裹,哪能真那么小?那还能走路吗!

懵逼以后,震惊以后,姜采青这几日渐渐揣摩着,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似的。难不成误诊?可当时郎中仿佛大有来头,两月身孕的脉象,不该弄出乌龙的吧!而那裴三自向来了以后,要办的不过两件事,给张家遴选嗣子,给张家伉俪摒挡丧事,两件究竟在归为同一件事。可这位爷来了这么多日子,把族中的子侄辈一一相看一遍,如何就连个嗣子都没挑出来?竟拖到正式发丧,那跟他熟悉的时郎中光亮正大来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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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姨娘们,姜采青现在总算都认得了。她算是开了眼界,固然只是个地主大户的后院,可姨娘们一个个环肥燕瘦,色彩样貌都非常出众。这是在孝期,如果脱掉广大的孝服,穿红着绿,梳头上妆,一个个定然更添三分姿色。姜采青不由得内心感慨,这些花腔的女人,今后就要一潭死水地守寡过日子了?

但是试想他一妻五妾,加上另有通房丫环,这么多年都没生出孩子来,原主到他身边也就两三个月时候,难不成真那么奇异,立即就有身了?

要说这柳妈妈是小我精,从上回姜采青冲花罗生机儿,柳妈妈就垂垂揣摩出来了,这位新姨娘不喜好别人叫她姨娘。那就先不叫吧,现在这家中高低,谁敢让这位不痛快呀。

“哎呦,您可慢着点儿。”

“三爷,您看,明日一早该出殡了。”

当天早晨,裴三和吴舅爷就叮咛下来,遴选嗣子的事情先放下,本来筹算第二天要见的两个孩子也都打发还去了。

“姜氏有孕,现在不知是男是女,这过继入嗣的事情就难堪了,遗孤幼弱,不免叫人凌辱,表兄和表嫂在天有灵,定然不肯看到。我本日在此就做个主张,嗣子之事今后不提。本日出殡,既然没有嗣子,张姓一族的子侄辈都可跟着去扶灵送葬。来日姜氏出产,如果个女儿,还请族里给她母女留一口吃的,张家账面上的银钱、铺子,便归姜氏母女统统,算是给那孩子留作嫁奁,其他统统定产,地步、房屋等等,便全数交给族人平分好了。”裴三此言一出,在场世人面色各别,特别张姓的那些个族人,脸上就粉饰不住欣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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