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福王和新皇的军队竟都绕开了沂州?
带着某种不舍,六爷在午后跨上他的黄骠马,一起快马回沂州去。他不常来,下趟再来,便已经是新年正月末端,虽是正月末,却还是给壮小子筹办了满满一荷包的压岁钱。彼时壮小子已经不再是“无齿之徒”了,新长出了一对白白的小牙,裴六便猎奇地抱着壮小子,伸脱手指去摸那小牙牙,壮小子则毫不客气的拿他的手指当磨牙棒,胜利咬出两个牙印儿,惹得裴六大笑。
“奴婢那里扶他了!――这地上冰冷的,冻着小屁股如何办?”
呜呜,娘亲,快来抱我!
姜采青现在的心机,便全在儿子身上。这小小的人儿,可真是她糊口中最大兴趣。
好久未曾听到沂州的动静了,也不知裴六远去都城,是否安然。
“不是,外头长兴传话,说是三爷身边的裴平来了。”
裴平来了?姜采青看看外头光辉的暖阳,心说安静落拓的大好日子,可不会起甚么风波吧?
“壮小子,来,过来。”狠心的娘亲拍动手,一起引着娃娃往前走,但是她较着忽视了小家伙的惰性,走了半天也捉不住娘亲,壮小子腿一弯,一屁股坐在地上,给姜采青送去奉迎的笑容。
“五个月后便喂他蛋羹和菜肉泥,米汤也吃。”姜采青从速接过壮小子,公然一到娘亲怀里,小家伙立即就安生了,小脑袋对劲的趴在姜采青怀里,小屁股还舒坦地耸了两下。
“我喂了他半勺鸡蛋羹,奶娘不是说能够吃吗?”裴六说着掂了掂壮小子,笑道:“这个无齿之徒,也吃不动旁的东西,倒是长胖很多。”
姜采青吃是里手,便叫人摘了这海棠果,装进干草铺着的竹筐里封着,比及过了冬至,拿出来摆在外头,一夜便冻成亮晶晶的冰疙瘩,把这冰疙瘩裹着的海棠果放进凉水里拔去冰壳子,就成了酸甜好吃的冻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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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生着红红的火炭盆,姜采青进屋便坐在铺着毛皮软垫的坐榻上,壮小子从菊姨娘怀里滑下来,便腆着笑容凑过来,踩着姜采青的脚,抓着她的衣衿吃力地往她腿上爬。姜采青好笑地将小瘦子拎到软塌上坐好,笑骂道:“幸亏你娘亲这一双大脚,如果换了菊姨娘那一双弓足,该叫你踩坏了。”
“六爷呢?”姜采青忙诘问道。
“六爷来了?”菊姨娘抢先问道。
这可馋坏了壮小子,别人小,不敢给他吃如许一整颗的小东西,绫姨娘便只好拿小银勺,挤了汁水给他吮,酸甜鲜美的味道叫小瘦子挤眉弄眼地裂开了嘴。
“娘亲!娘亲!”
裴六伸手顺了顺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笑道:“天气过午,我也该归去了。”
她两个谈笑,中间绫姨娘却没插话,尽管端了个粉青小碟子,用心肠喂壮小子吃糕,那栗米藕粉糕蒸地松坚固软,最合适壮小子如许的娃娃吃,一块蒸糕下肚,绫姨娘从速喂他喝了半碗温水,壮小子竟然打了个饱嗝儿,四仰八叉地躺在软榻上抱着本身的脚丫子玩儿。
“去沂州也一定安然,裴家固然有些根底,却一时也没有足以对抗的私兵,弄得不好,我们反倒成了目标和累坠。”姜采青思忖半晌,笑道:“我们反恰是平头百姓,也不牵涉皇权党争,不如我们就去山中别院避一避,山上易守难攻,凭着张家的这几十号护院仆人,小股的乱兵天然不怕他,大队兵马也得空理睬我们如许的平头百姓,就算大队乱兵来了,山林当中也好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