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姜采青说道,“六爷不如再等一会子,天再晚些闲杂人少。”

姜采青推开后窗看了一眼,瞧见长兴已经把马车停在屋后。她坐下喝了半展茶,裴六排闼出去,径直去她劈面的椅子上,跟她隔着桌案坐下。

等花罗退下,姜采青看着外头的天气问道:“六爷现在在那边落脚?离得远么?等入夜定今后,叫长兴赶车送你吧。”

“我有些头疼,叫后院里下人、伴计不要随便走动添乱,我歇一会子。”

裴六也发明了这题目,却非常随便地指着饭桌问道:“你用勺子,我用筷子,可好?”

“我这段日子底子就在沂州,外头纷繁传言我去往西秦一代远游,他两个天然往那一带找,只怕是找岔了。”裴六道,“我当时收到报信,说太子从北方边关回京,带着大队兵马路经沂州,我便有些担忧,立即解缆赶了返来,进城后裴府已经被官兵围了,我便只好先埋没下来,暗中行动,加上沂州城当时防备盘问得紧,旁人只觉得我不在城中了。”

姜采青心说这位爷也是个脑筋拎不清的,刚才还在筹议造反救人的事儿呢,一转眼他就会商起吃吃喝喝了。她也没答言,冷静回到桌上坐下,坐下以后才发明题目来了,花罗只给她送了一双筷子。

“现在……再等上两日吧。”裴六沉吟道,“我联络朋友、故交做了些安排,三哥人固然关在狱中,他手上的人脉怕也没闲着,如果能逼的朝廷公开措置是最好,估计新皇也不敢直接问斩,哪怕发配也好,迟延一年半载的,我们也好从长计议,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实在不可,我便干脆杀了拱卫将军那混账,策动力量占有沂州,反了朝堂上那父子两个,虽说眼下另有些仓促,可若没别的体例,也只好罢休一搏了。”

姜采青故意让长兴送一双来,想想也嫌费事,便冷静抓起银勺喝粥。房内的饭桌不大,两人对坐一处,各自用饭,前人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一时屋内静悄无声,映着中间小几上温馨的烛光,氛围便有些奥妙了。幸亏这会子都满心事情,也没人多去想这些。

裴六吃着饭,一边昂首看着姜采青,从他的角度恰都雅到她低着头,清秀小巧的眼睛和鼻子,非常天然的吃相,不自发的微微一笑,单这么对坐用饭,便觉着连日来为父兄驰驱担忧的表情顿时安抚了很多。但是此时此地,他本身却也没去细想这类感受。

男人的食量天然分歧,饭后花罗来清算碗筷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姜采青一眼,娘子今儿的胃口挺好啊。

“来人可说是谁?”

长兴大步登上楼来,在门口躬身侍立,低声道:“六爷走了没有?濮州来人,娘子怕要去见一见。”

“六爷用茶。”姜采青拿起影青绘山石牡丹的茶壶,给裴六倒了一盏茶,裴六接过来一饮而尽,本身拿了碟子里的玫瑰赤豆糕来吃。

“晓得了。”姜采青应道,“叫人送出去就是。”

“这些日子躲躲藏藏,我身边又都是几个武夫、保护,竟连糕饼饭食都吃不全面了。”裴六连吃了两块糕,又喝了一盏茶,满足地笑道:“还是你最体贴。”

“在城南一处隐蔽的居处,本也是裴家的财产。”裴六答道,“入夜下来,我本身走畴昔更便利,不要长兴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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