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悄悄呵笑了声,道:“八赠――天国循环。”
席白川宽袖下的手微微一颤,深深地看着她:“你竟这么恨我?我都下天国了,还感觉不敷?”
玉珥紧紧抿着唇,看着他胸口血迹班驳,手上却俄然间没了力量,竟有力再将长枪送进一寸。
说着,端端方正地行了一礼,好似她赠的不是甚么不赦谩骂,而是那年琼林宴上,她信手拈来的一朵姹红梅花。
玉珥紧紧捏着拳头,灯下光芒太暗,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偶尔间低头时,看到她滑鄙人颚的泪水。
“四赠求不得。”
席白川偶然辩白也无从辩白:“你就当我是吧。”
她拿起放在他床头的剑就要走了,席白川却翻开被子追着她下床:“……晏晏。”
他故作不见,化成一笑:“你的赠情,我收下了,无以回报,只但愿能如你所愿。”
“数十条性命值得用一场战役,数万条性命去赔吗!”她勃然大怒,“你要的不过就是坐拥天下!别扯些有的没的!”
她曾经的皇叔,曾经的教员,现在的乱臣,现在的贼子――席白川,就在最火线,和她遥遥相对。
席白川闷哼一声,他身后的将领当即来救,将他从玉珥枪下抢走,随后两军开战,硝烟满盈,肉眼所及之处,无不是灭亡的高歌。
“三赠执空念。”
席白川眼神不经意透暴露郁痛来,内心实在另有很多话要说,但当初说不出口,现在更说不出口了。
席白川听完只反问:“满门数十条无辜性命,一个明净就够还了吗?”
他吃力地展开眼,玉珥的身影在视野里忽明忽暗,他辩白不出真假,也不晓得本身握住的到底是不是她,只能轻声呼喊:“……晏晏?”
伤口经不住扯动,稍稍有些裂开,再次染红了红色的纱布,他忍着疼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教诲你那十五年,对你从无操纵的心机。”
看到他的一刻,她胸腔中翻滚的恨意如滚滚江水,止不住的沸腾,她毫不踌躇地策马向前,而他也持枪来战,她的武功本就是他教的,本不是他的敌手,但他用心只守不攻,她也不客气,半点不包涵,数十招后一枪刺入他的胸口,他紧紧握住她的红缨枪,胸口排泄的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她本来不是戾气重的人,但自从席白川举起反旗后,她一天比一天阴霾,旁人都说,是这场战役让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嫡公主演变,殊不知三十万反军在她眼里底子甚么都不是,真正乱她心性的,只要一个一个席白川。
玉珥站了一会儿没比及他下一句话,握着长剑的手一紧,大步迈开行至门口,然后才像是想起了甚么,又停下脚步,渐渐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我俄然想起来,我此次来,实在是想赠你些东西的。”
寂静了一瞬,玉珥摇了点头道:“言尽于此,无话可说。”
话语戛但是止。
席白川嘴角斜扬,几分清冷,几分冷嘲:“晏晏,几日不见,枪法大有长进。”
“赠我东西?”席白川扶着桌子面前站稳,故作无恙地挑眉,“现在我们之间,还能赠甚么?”
玉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
席白川紧紧咬牙,一字一顿,刚强诘问:“八赠甚么?”
玉珥持续骂道:“你口口声声说你这么做是为了还灵王一个明净,现在你的明净我已经给你了,你却还不肯出兵!我看你要的向来都是这个天下,你和那些乱臣贼子半点辨别都没有,既然如此,又何必拿死去的人来标榜你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