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妮可在墙壁上画画,画了她的卡通像,又画了本身的,然后俄然不晓得该再画谁的了,我转头,妮可站在吧台里擦杯子,葛莎雀吉的吟唱回荡在偌大的loft(宽广开放的自在空间)里,空旷的屋子里,只剩我们两小我。
我说: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妮可说:然后我说我们家还缺打气筒。
需求驰念的人有好多。
给我一夜的时候吧,让我穿越回九年前的拉萨。
曾经有一个半夜,他和妮可一起,悄悄爬上屋顶,悄悄坐到我中间。
我想喊叫出来。
他是川人,做菜技术极好,顿顿麻辣杂烩大锅菜,连汤带水,吃得人直舔碗。
哎哟!如何个环境?
这个天下奔驰得太快,妮可一向没能再遇见他俩。
赵雷《画》
安子家每天开伙的时候那叫一个壮观,一堆人围着小厨房,边咽口水边敲碗。没人缴炊事费,也没人详细晓得这顿饭要吃甚么,每个佃农你一把葱我一把面地往回带食材。
我亦俗人,偶然也转发一些人生感悟,偶然一边读一边想,其中某些金句,会不会出自安子的笔端。
为孤单的夜空画上一个玉轮
(九)
我醉了,满天下给人发红包,发到妮可时,我敲敲她脑袋,问她开不高兴啊,喜不喜好丽江啊,要不要留下来啊。
我想我是痴还是贪?愿我速知统统法吧,别让我那么驽钝了。
安子长得高明白净,文质彬彬,典范的阳光男文青。
没有甚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刻也不能等了,一刻也不容迟缓,脸都没洗,我冲去机场,展转三个都会飞抵拉萨贡嘎机场。
赵雷有首歌,叫《画》,他唱到:
她用力憋气、用力憋气,好歹没哭出来。
一个月后,“5・12”大地动。
若这一世的缘尽于此,若来生复为人身,我期许我能好好的,大师都能好好的,这个天下也是好好的。我期许在弱冠之年能和他们再度结缘于藏地,再度没皮没脸地做一回族人当一回家人,再度相互伴随相互守望,再度聚会拉萨。
我说:乖,不准哭,哭个屁啊。
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
如何就没烫死他?
我炊火气重,听不来白衣飘飘的年代,他念他的,我玩我的俄罗斯方块。妮可的纯情度比安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安子的文艺朗读是她的最爱,听得欢畅了常常一脸崇拜地鼓掌,还颠颠地跑去烧水,问人家要不要喝豆奶。
我们的算盘打得精。
送?
我站到门口抽烟,行人慵懒地踱过,“胖妈烂火锅”的味道飘过,满目林立的店铺,闻不到煨桑的烟气,望不到我的拉萨河。
让我重回拉萨河上的半夜。
除了妮可、二彬子和赵雷等寥寥数人,当年同一屋檐下的家人现在大多杳无音信了。
再度站在藏病院路口的时候,我哽咽难言,越往里走,大昭寺的法轮金顶就越看得逼真。那一刻,我是个近乡情怯的孩子,蒲伏在滚烫滚烫的广场上,一个长头磕完,委曲得涕泪横流。
妮可和安子没生长出甚么下文来,他俩之间的缘分,或许只限于一杯纯红色的豆奶。
仙足岛的光阴已成往昔,如安子那般仗义的江湖兄弟现在寡鲜。现在是自媒体为王的年代,人们懒得支出和交换,只热中于引领和表达,微博和微信上每天都能够刷出成堆的心灵鸡汤人生感悟,无数人在转发,却不知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