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面前此人，一副不觉得耻反觉得荣的模样，石勒也自心底收回鄙夷，可他掌权几年，畴昔的性子已然磨平，这时不动声色，就准了赵染的打算。
拓跋部与慕容部在做好决定以后，号令很快就都传达了下去，毕竟在他们看来，恰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当然不肯意担搁时候。
“此亦部属战略，”赵染对石勒话中讽刺不觉得意，“洛阳被围，表里难出，尚不知外界动静，部属此去尚可为之，待得内里的人投降了，晓得了部属所为，反而成了虎伥，天下人要说他们与我沆瀣一气，当时候百口莫辩，还不是只能归顺王上，经心为王上做事？”
“更不要说，那江左的世家，本就看不上北边的家属，内心多有冲突，当下这个契机，他们当然会抓住，自主一方，以图自保，再图大位。”
和几日火线才听闻天子凶信时比起来，聂道仁已经规复普通，当时这位学佛名流，也表示出对匈奴的痛恶，现在却可安然言之，让石勒悄悄点头。
瞬息之间，张方那支玄甲军的后路就被截断了。
“让他出去！”
可攻伐洛阳这么久，围困了好些时候了，如果说走就走，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当日，两边就集结好了兵马，朝着南边各自进军了。
石勒沉默不语。
公然，听了动静，聂道仁沉吟半晌，就对石勒拱手而拜，口称恭喜。
洛阳的财产，本是石勒目标，攻破此城也有很大的政治意义，但另一方面，司州是天下核心，遍通各处，洛阳更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石勒本身未真筹算在这里占有多久，除非他能遵循打算，趁机多占城池，拱卫洛阳，不然迟早退去。
不过，慕容部、拓跋部的意向，毕竟不是伶仃的，两家一动，本来在北方勉强支撑的柔然俄然南下，朝着被两家节制和庇护的小族侵袭畴昔。
“江左那边的汉廷，推举琅琊王为首？”
与此同时，在幽州以南，祖逖俄然构造起一支兵马，进入幽州，他较着和将军府有着默契，借道而去，也入了平州。
但和幽州、冀州、并州一比，这里的实际代价又降落了很多，毕竟那三个州都能够作为安宁的火线。
“若还是一统，过些年也就停歇了，何如天下各处皆有烽烟，司州又被大帅拦腰而断，太子与三王西去，另有郡王居于江左，两边信难通，政令已经分歧，一分为二，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然江左之事，若事事叨教关中，那是要出题目的。”
赵染感到了一丝压力，主动解释道：“部属与洛阳中的几家有些友情，情愿深夜入城，说得他们开门投降，免得徒耗性命。”
等赵染出去，见了石勒，立即夸大跪下，然后三跪九叩，口称赵王万岁。
“此汉廷两分之兆也！”
“太子若即位，也是被二王操于掌中，乃是虚位之君，”聂道仁则道：“瞬息之间，江左也不会立自家天子，名不正、言不顺，但名虽无，却有实，那位琅琊王怕要成江左实君了。”
“你要去说降？”石勒反而笑了，“你现在申明狼籍，乃弑君之人，你若入城，恐怕第一个就要被杀，那个还敢应之？”
“恰是如此，”聂道仁点点头，“汉廷的江左与北方，始终存有隔阂，两边并非同心，畴昔有刘氏共主，这才相安无事，厥后北方灾害比年，朝廷为了赈灾、涵养，不得不加大对江左的征税，减轻了江南世家的承担，便模糊有着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