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当中,俄然冲天飞起一名黑衣蒙面人,腾空一个筋斗,箭普通蹿至法场中心,右手剑光一吐,女刺客燕子飞身上的枷具回声落地,大喝一声:“走。”左手抱起女囚,直往场外冲去。
中午三刻,三声追魂炮响,监斩官同知田大人掷出两枚刻着“斩”字的签票,大喝一声:“行刑。”
陆海川道:“如此甚好。”
陆海川又看了莫惊雷和燕子飞一眼,道:“本捕前来,只为帮手缉凶,至于刑讯之事,本捕不敢越权,还请田大人多多操心。只是岳大人不日即至,田大人最好用点心机,争夺在钦差大人到来之前结案,岳大人扣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经提堂审判,莫惊雷和燕子飞刺杀朝廷命官罪名已定,报请湖广提刑按察使司批准,定于望后利日中午行刑处斩,以正法纪。
陆海川道:“你既识得时务,那便是好。”眼色一递,两旁捕快当即一拥而上,按住莫、燕二人,上了枷具,戴了铁镣。
“哎哟,不好,有人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熊人杰倒吸一口冷气,侧身闪过,反手来砍莫惊雷右肩,莫惊雷用刀背架住,底下双足连环踢出,蹬在对方膝盖上,只听“咔嚓”两声响,熊人杰双膝骨结脱臼,站立不住,扑倒在地。
莫惊雷飞身上马,拜谢道:“多谢大人成全,犬子已安然无恙,小人已将他接回,并已妥当安设。”
莫惊雷看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俄然“呀”的一声,面向陆海川,左手便出两根手指,右手画了一个圈,神情甚是告急。
陆海川拍一拍腰牌,面色一肃,凛然道:“你能够不信赖本捕,但这块当明天子御赐的腰牌你总该信得过吧?”
他脑海中一个动机未及闪过,忽觉肋下一痛,抱在怀中的女囚燕子飞已像泥鳅般滑了出去,站到了莫惊雷身边,撩一撩披垂的乱发,现出一张刚毅的男人面孔,倒是现任知府衙门总捕头熊人杰。
陆海川目光一扫,问道:“同知安在?”
陆海川一见场中情势,已隐然明白,回顾望向同知,问道:“田大人,这是如何回事?”
莫惊雷道声“获咎”,携了燕子飞大步朝门口走去。
莫惊雷诘问:“那农夫叫甚么名字?”
莫惊雷对陆海川和田同知点一点头,道:“二位大人,鄙人去也。”说罢翻身跨上熊人杰的坐骑,一转马头,打马直向北门奔去。
熊人杰一声断喝惊醒了他,为今之计,只要先携燕子飞分开此地,再渐渐拷问她,或许还能救出儿子,洗清罪名。他狠狠地盯了燕子飞一眼,左手重重扣住她脉门,拖着她就往大门口闯去。
田同知点一点头,亦复无言。莫惊雷大是感激,眼眶一热,几欲流下泪来,“扑通”跪下,拜谢道:“多谢二位大人成全,小人感激不尽。”
两人分摆布引颈跪下,两名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度量冷飕飕的鬼头刀,立于身后。四周八方,观者如潮。
那锦衣大汉朗声道:“鄙人陆海川,在刑部督捕司做事,现奉钦差大臣岳精忠岳大人之命前来青阳府帮手缉捕大闹公堂谋刺朝廷命官的要犯。中间想必就是本捕要找的人了。”
法场表里,世人皆疑,定睛一瞧,却见那刽子手咽喉处不知何时已插上一枚钢镖,形似燕尾,通体玄色,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