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伸手悄悄抚摩了,赞叹一回:“这绿菊看着好清雅,金嫔的女红不俗。”又转向江承光笑道,“臣妾是个俗人呢,喜好那金灿灿的菊花,织锦流霞似的,多都雅呀。”
先是远远的鼓声传来。
江承光又笑着问道:“下一名是哪位宫嫔?”
世人一时看得入了神,天子更是击掌大笑道:“好!”但见聂轲身姿健旺,一手抛剑,折腰轻旋,一手拾剑,长长的剑穗在风中扬起,可谓刚柔并济。剑影如波海潮生,波光粼粼,惊心动魄,铮铮琴音垂垂没去,那鼓声却愈焦炙促了!聂轲踏着踮足起旋,红衣飞扬,青丝如瀑,美不堪收!俄然之间数朵浓金绣球菊被宫人抛到空中,恰是聂轲上方,世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几只羽箭破空而来,赫赫有声,一一射中正中花心。金色的颀长菊瓣自花心四散开来,那金绣球菊就于空中崩崩溃落,浓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质感,晶莹剔透,红衣才子擎剑飞旋,剑击菊瓣,于金色花瓣海当中扭转着。
“好极!”玉河率先拊掌而笑,妃嫔们也纷繁奖饰起来。江承光的目光却远远投向花丛以外――那边,一身骑装的越荷正含笑走来,手中鲜明是一把玉弓。
金仙儿所绣的“绿水”乃是菊花中极高雅的种类。花心为绿色,由花心至花瓣末端色彩逐步减淡,直至乳红色。颀长繁多的花瓣莹润如玉,自花心向外伸展着,末端又微微向内蜷曲,极是高雅舒美。玉河细细抚玩了,只见那刺绣巧夺天工,正反两面无一绣线刺破,针脚均匀疏密有当,连线尾都奇妙地藏在了针脚中,无处可寻,可谓浑然天成。那正反两面的“绿水”普通的整齐匀密,淡雅出尘,凌霜高洁,令人望之则叹。
楚怀兰面露焦心,待要说话,越荷却用眼神制止了,接下落落风雅向甘草笑道:“聂少使下一个就是我么?那么可否通融一二,我......”
玉河欢畅了,又转向天子撒娇道:“圣上不赏赏金嫔么?”江承光只是笑,那绣棚已传到章婕妤手中,她细细抚玩一番,亦开口赞道:“针脚精密、构图风雅又和色无迹,更可贵的是两面毫无正色。双面绣失传已久,本日得以复活,实在是大幸。金嫔,你是那边学来的?”
世人皆是望去,只见那绣棚已被江承光执在手中,金仙儿正立在席前,洁白细致的脖颈含成美好的弧度。她微微仰着头,面上沉寂夸姣的笑缓缓绽放。江承光满脸都是嘉许的笑意,含笑与她对视着,仙儿脸上出现淡淡红晕,柔婉而欢愉。
金仙儿道:“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嫔妾无事时看着古书瞎捉摸出来的。”
冯韫玉当场将画卷献给了玉河,又说了很多吉利话儿,亦晋封成了冯美人。越荷心中不竭衡量着,手指藏在案下试着力道......便见章婕妤的宫女甘草过来存候:“越嫔请吧,主子叫您去筹办着呢。”
韫玉所作,乃是一幅画卷。那画上孩儿身着红肚兜,藕节似的胳膊白胖敬爱,冲天辫非常讨喜。那孩儿怀中抱着红鲤鱼,真是叫人看了就喜好。
江承光见她不骄不躁,心中更是对劲。又念及之前本就筹算晋封她,遂笑道:“金嫔恪守宫规,女工出众,甚得朕心――着晋为从五品修仪。”
聂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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