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珊瑚忙走上前来, 一把扶住她略有些抖的胳膊, 叫她坐到榻上喘口气:“娘娘这是如何了?淑妃娘娘不叫留了午膳吗?这事该当就畴昔了。”

端嫔皱着眉,抬高声音道:“淑妃确切很客气,只没想到方才摆好席面,陛下那特地派苏年给送赏菜,那一份份的都是乾元宫小厨房特制的,一瞧就非常用心。”

她说罢,一脸不耐烦地把她赶了出去,躺归去又要吃清心丸解气。

端嫔忙给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便扶着她躺回床上去,还往头上敷了一块帕子。

这倒是,端嫔面色都雅了些,只说:“陛下是真龙天子,坐拥后宫,膝下又空虚,哪能专宠她一人?”

以是谁都没想到,这郑淑女竟然真的敢去乾元宫送汤,如果能送到乾元宫门口也倒罢了,归正乾元殿那几个黄门个个都是人精,十有八九不会理睬她,叫她本身败兴退返来。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蠢,一头撞到淑妃娘娘的仪仗上,功德没办成,倒成了好事。

端嫔自来谨慎眼儿又轻易生机,可她却极好哄,万事不过心,昔日里大多睡一觉就忘,也算是好服侍的了。

端嫔顿了顿,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再说便就是日日都去她那边,也没见她揣个金蛋蛋,到底是其中看不顶用的花架子。”

这事换了谁都要难受,端嫔又一贯谨慎眼,这可不是气坏了。

那日郑淑女过来寻她,说她进宫几年没有侍寝,乃至都无缘面见圣上。她自发受娘娘的照顾,却没给娘娘帮上甚么忙,实在内心有愧。

奉茶的小宫女吓得跪到了地上, 直给她叩首。

那郑淑女谨慎翼翼看了她一眼,吓得当即就掉了眼泪:“都是奴婢笨拙,才害得娘娘要去给淑妃娘娘赔罪报歉,奴婢,奴婢……”

“姓郑的贱人没办好差事, 好叫我在淑妃那落了不是, 原淑妃也很客气,说也不算碍事, 叫我不消往内心去, 说大热天我跑一趟不轻易, 非要叫留我午膳。”

端嫔一想也是,本日她差点没把脸皮晒破,如果这罪不叫她晓得,又如何能让在本技艺底下老诚恳实呢?

百合姑姑的筹算本来是好的,只是未曾想到,端嫔娘娘昼寝刚起,正想叫小宫女过来陪她打叶儿牌,门外就传来一把惹民气烦的细嗓儿。

珊瑚一听,忙说:“这是功德呀,淑妃娘娘自来不爱留人,本日可实在给娘娘面子了。”

珍珠本来也不及珊瑚机警,闻言便慌乱的跑出正殿,只留下珊瑚跟在端妃身边。

这事儿可真没法说,小我长相不过是老天爷赏饭吃,老天爷偏不叫你靠脸用饭又有甚么体例呢?

可天子宠嬖谁,情愿惯着谁,这可不是她们这等宫女能群情的,珊瑚内心头直嘀咕,嘴里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事儿说到底,端嫔也挺冤的。

被人背后念叨半天的谢婉凝,正在撅着嘴绣香囊。她一手绣活但是琅琊最好的绣娘教出来的,做出的绣品虽称不上巧夺天工,却也是顶尖的了。

宫里的冰是有定规的,为了早晨能睡得舒畅一些,白日里就要节流些,热得她脑筋发昏。是以她也懒得听郑淑女说甚么,只一味的点头,随便对付道:“你若想去便去,我也不拦着你。”

端嫔这一趟景玉宫之行,不但晒红了脸,又气着了身,这会儿面色确切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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