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见到游老头又愣住了，似在想事，又似在回想。她靠近了看游老头的眼睛，见到眼神开端散了，暗叫声：“不好！”她大呼声：“游老头……”路无归焦急，但是又无计可施。
游老头就在她的中间，半死不活地窝在轮椅上，脸上的暮气盘附，油尽灯枯之象已现，估计很难活过今晚。
路无归“啊”了声，说：“你还穷？我五弊三缺？”她掐指一数，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她跟庄富庆家是断了亲缘的、没妃耦朋友、没子孙、灵魂不全、没钱、没权，命仿佛……还没到出世时候就被打胎了，投胎没投全，仿佛跟正凡人的寿命不一样……
拂晓时分，明白惨兮兮地返来了。它本来已经有几分凝实的身影薄得像是随时会在晨风中散去，较着是吃了大亏受了重创。路无归喂了它一滴精血后，它一头扎进了她脖子上的玉佩中化作一条盘蛇状的蛟影。
蔡芬已经不在院子里，似是被挪到了别处。没了房顶的正堂和她的屋子都被清算了出来，房梁和瓦都没有，用生铁焊了个房顶架子再盖上了防雨篷布。
游清微看到天亮了，愣了愣神，扭头看向坐在围墙上的路无归，喊：“小闷呆，明白返来了吗？”
游清微大喊：“爷爷——爷爷——”
路无归晃了晃头，她定了定神，见到游老头低着头，像是已经没了气味。
“往哪搬啊，搬出去如何活？守着村庄，有地，再如何都有一口吃的，去到内里，甚么都得费钱买，还得费钱租屋子。现在内里的工不好找，钱不好挣。”
路无归的脑袋嗡地一声，俄然就想起她爷爷临死的时候，浑身是血地躺在井旁，也说了如许的话。
游老头沉沉地说道：“好人偶然候也会做功德，好人也有干好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