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昂首看看被路无归贴到房梁上的符,又昂首看看天,“咳”了声,说:“富庆啊,你到山上把我那两个门徒另有你那大舅子叫来搭把手把许道公的灵堂挪到院子里,这屋里不能再作灵堂了,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挪,快去。”

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喝斥那小伙子不要胡说话,又对阴阳先生赔笑道:“应大爷,您看,财老哥帮富庆干活,死在富庆家,富庆想不卖力,这……这不但能把尸身抬过来讨要个说法吗?”

另有人破口痛骂路无归这傻子咒他们死。

阴阳先生、庄富庆、庄晓笙、路无归都没答话。庄富庆的老婆一向哭,哭得比老财的老婆还难受。

路无归提到他爷爷这事就一脸愁闷,说:“我明天等了爷爷一早晨,他都没返来。”又说:“别钉了,万一爷爷明天早晨返来了呢?”

阴阳先生抬眼看着她,诧异地问:“你还懂这个?”

庄晓笙的眼睛一红,说:“我不是那意义。”

阴阳先生又叮咛一句:“你们吃完饭也早点回,记得太阳落山前必须走。”说完,带着两个门徒,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阴阳先活力骂道:“吃吃吃!许道公养你一场,让你哭个孝你都不哭,整天就晓得惦记吃!”

庄富庆的老婆说:“那让二丫住我们家去。”

“逛逛走,往里抬。”

家里办事,备有防雨布,她把防雨布找出来,将防雨布的两个角别离拴在屋檐的两侧,又将别的两个角绑在竹杆上,再把竹杆绑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支起来,棚子就搭好了。

路无归应了声“哦”,她进入灵堂,见到屋里坐了一堆人,一脸难堪地看向阴阳先生,说:“他们都住在我家,万一明天早晨又闹起来,明天我们家堂屋就摆不下了,这么多人,把我们家门板全拆了也不敷摆啊。”

那一群人把尸身抬进灵堂,搬来两条长凳子,拆下门板,把老财放在门板上,与放在棺材里的许道公并排躺着。

庄富庆应了声“哎”,就要往院子外跑。

阴阳先生低骂句:“一群要钱不要命的。”摇了点头,进屋去持续做法事,眼不见为净。他见路无归傻站在那,喊了声:“二丫,愣着干吗,还不出去当你的孝女。”

路无归听到晓笙姐姐喊了句,扭头朝晓笙姐姐看去。她说:“我跟你们家没干系,你们家这么帮我,不能再让你们背这笔债的。”

阴阳先生绷着脸,一脸严肃地拦在灵堂门口对着抬着尸身的几人,说:“想好喽,这尸身抬出来轻易,抬出去可就难了。我早奉告过他,每年抓这么多蛇,迟早有天会遭蛇口报应的,他不听劝,落到明天的了局怪得了谁?”

一个抬着尸身的二十来岁小伙子梗着脖子叫道:“如何就抬不出来了?你让开!”

路无归当即想起本身也算到明天能够埋的事,顿时喜上眉梢,说:“埋了爷爷我便能够吃肉了吧?闻着大鱼大肉香却不能吃,只能吃青菜和泡菜,太难受了。”她说完就看到阴阳先生那神采变得就跟死了爷爷似的。

阴阳先生叫道:“留甚么留?除了二丫,明天早晨这里不能留一个活人!包含你们这一家子,一个都不准留,早晨也不准过来。二丫能不能过得了今晚就看她的命,不过我看这丫头是个命大的,应当没事。”

老财的老婆气得直跳脚,叫道:“五千!我家老财的命才五千,晓笙,你不能这么毒啊……”刺耳的话一个劲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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